“早上要去清理粪便。运气好,直接把马桶夜壶倒进桶里即可。运气不好被冻住,就只能破冰弄出来。破冰的事,就交给两位了。你们今天可以拿十三文钱。”老郭道。
张经安只是想想,嘴角就向两边扯,露出恶心厌恶的神色。
方运道:“经安。下午清理垃圾我破冰,清晨处理粪便由你来吧。我不会亏待你,每天我会多给你三文钱。”
“不行!我不做那么恶心的事!”张经安道。
方运点点头,道:“好,我不强迫你。老郭,三文钱做不做?这种事费不了多大力气。”方运道。
老郭嘿嘿一笑,道:“做!有好处拿凭什么不做?”
三人拉着牛车出发。
老郭一边走一边道:“各家早起的时间不同,拿出马桶夜壶的时间自然也就不同,来来回回要走好几次。到了八点后,要敲门提醒那些没有拿出来的人,提醒过一次要是还不拿出来,就不用管了。”
三人从早上忙到上午九点,又把粪便送走,回到新明街的时候,已经是午饭时间。
告别老郭,方运父子回府。
张经安没有钱,只能看着方运吃午饭。吃完午饭,两人午睡。
由于太劳累了,张经安到了下午四点还没睡醒,被方运强行拖走。
没有吃午饭,张经安整个下午都有气无力,只能做一些轻活,随后老郭和方运一致决定,扣工钱!
张经安欲哭无泪。
三个人一天一天干下去,到了第十天,张经安终于承受不住,为了三文钱,为了吃饱饭,主动做最脏的事,忍着呕吐也要做。
在一开始的时候,张经安还以为自己能多打一份工,但是仅仅这一份工作就掏空了他的身体,甚至掏空了他的头脑,他只能麻木地做着事,根本没有精力也没有力气去想别的,更不用说以后如何发展。
张经安觉得自己仿佛被垃圾和马桶囚禁起来,这辈子也只能做这个行当。
腊月初八的上午,方运父子加老郭和往常一样拉着车,把污物运往指定的地方。
“张经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突然在前方响起。
方运循声望去,那是一个身穿红棉袄的漂亮少女,棉袄的边缘都是洁白的穗子,腰间挂着一块团凤玉佩,少女的小脸粉扑扑的,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就有一张精致的面庞。
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拉着少女的手,周围有多人环绕。
“你是……龙象哥哥?”那中年女子惊骇地看着方运,很快,她眼中的震惊转化为同情和惋惜。那个少女也一样,双眼中满是怜悯之色。
张经安呆呆地看着那少女,过了数息,满面羞恼,松开运粪车,转身就跑。
“要不要追回来?”老郭低声问。
方运嘴角却泛起一丝别样的笑意。
“他自己会回来,我们继续拉车。”方运看了一眼张经安的背影,继续前行。
“龙象哥哥你……”那中年女子欲言又止,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你认错人了。”
方运拉着牛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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