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阿伯拉尔宣称只有教皇才有资格对他进行审判,所以,与会的人们就不能确定他们是否能合法地审判阿伯拉尔。而伯尔纳确信他们能够审判他。于是,他们从阿伯拉尔的书中列举出16个疑点进行议论,包括他所下的有关“罪恶”的定义,以及有关一位神集力量、智慧、仁慈于一身的三位一体论,并集中归纳出6个确凿无疑的罪名,然后对他进行缺席审判。
伯尔纳在会议上郑重宣布阿伯拉尔所写的《基督教神学》、《是与否》、《神学导论》和《认识你自己》为异端学说,并当场将这些书进行焚烧。判决阿伯拉尔终身禁止发表任何言论,并将他监禁在修道院里。
阿伯拉尔听到这个审判,极度地悲哀和绝望。这实际上是宣判他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要到此结束了,他花费了一生心血所写的书籍从此成了异端邪说。是的,在与伯尔纳为首的教会势力的殊死之战中,他已经完全彻底地失败了。而且,他已经被教会经学院辞退,无处容身。可是,他还是不肯回到爱洛伊丝的圣灵修道院里去躲避灾祸。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残废,是个废人,而他所能发挥作用的只有他的思想。如果他的思想也被禁锢起来,那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阿伯拉尔是个斗士,他生存的意义就是战斗,如果把他囚禁在修道院里,那还不如让他死去。桑斯会议实际上已宣判了他的死刑。但他觉得这个判决极为不公,他要去罗马向英诺森二世教皇亲自申明案情,以表明他信仰的纯洁性。要为自己一生真正挚爱的学术讨一份公道。
于是,在通往罗马的炎炎酷暑的大道上,不服审判的阿伯拉尔独自骑着马,带着十分简单的行装,在凄然地离开巴黎后,风尘仆仆地走在了朝拜的路上。巴黎是法国的北部城市,而罗马则是意大利的中部城市。两城之间约有900英里(1500公里),如果用每天60英里的速度,至少也要走上半个来月。但是他一路唱着悲歌,一路朝着罗马的方向艰难地赶着路。
“倾盆大雨涤荡浇淋,
烈日之下干瘪乌黑。
鸦鹊把眼睛啄成窟窿,
胡须睫毛也荡然无存,
鸟雀噱下,如同顶针。
我们再也不得休憩,
随着风儿,飘来荡去,
听其摆布,南北西东。”
可是,这时的阿伯拉尔已是花甲之年,年老力衰,步履蹒跚,身无分文。所以,当他刚走出巴黎,来到了东南部的勃艮第省时,就得了一场大病。他觉得浑身发烧,头脑昏沉,疲乏无力,骑在马上,就感觉眼睛发花,天旋地转。最后,他不得不下马,牵着缰绳,倒在路边的草地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