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姐姐又是一天忙活,把剩下的那点钱凑在一起,买了些白糖和山楂,又用一根木棍捆着一些麦草,做成了插糖葫芦的缘子。姐姐兴高采烈地对妹妹说,市场上一个糖葫芦要卖五角钱,我们只卖三角钱,一天下来也能卖出七、八十串,赚上个一二十元钱不成问题,比给人家打工强得多。姐姐的口气充满着自信与成功的把握,让妹妹也从起初对姐姐的怀疑变成了钦佩,觉得姐姐确实有能耐有魄力,同时,也顿时觉到眼前的生活正在出现转机。
当她们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后,便开始制作糖葫芦。她们把白糖在铁锅里溶化,再把用竹签串起来的山楂放进糖稀中。然而,事情并不象她们事先想像的那样简单。糖稀并不与山楂粘连。她们试做的糖葫芦一点也没有市场上卖的那种糖葫芦的效果。她们做的这种糖葫芦不要说卖三角钱,就是白白地送给人家都没人吃。
姐姐连声叹息,一脸的沮丧。妹妹就安慰着姐姐说,不行,明天再去市场问问人家是咋做的。姐姐摇着头说,人家才不会给你说。昨天我朝人家问了半天,人家都没给我说。希望再次破灭了,而且还赔了二三十元钱。本来,这些钱至少还能让她们再维持几天的生活。可当下,她们就感到了一种不知该如何应对明天的极度恐慌。
姐姐又是一夜未眠,以致早上起床时,憔悴的脸庞又瘦了一圈,眼里有些红红的血丝。她早饭没吃,就借了邻居家的三轮车,把案板和屋里仅剩下的半袋面往车上一丢,去了市场。
姐姐不在屋时,妹妹就觉得一天的时间很漫长,心里像是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和落寞。但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姐夫已几次托人来叫姐姐回家。她知道姐夫要下地干活,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已在上学,都需要姐姐的照料。但是,她又害怕姐姐离她而去。要是姐姐真是回了老家,她一人带着这只有三个月大的孩子,呆在这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城里,要钱没钱的,以后的日子该咋过呀?
她自小是在商洛贫困的山里长大的,第一次出远门来到这里,一切对她来说都是这样地陌生和冷漠。她还没有单独异地生活的经历和经验。但她也知道姐姐是不会把她就这样地撇在这里不管的。
因为带着孩子,她到很晚才起床。这样她就可以直接做午饭而省去早饭,而且,她也早就这样地形成了习惯。午饭也和通常一样,下些面条放把青菜,在蜂窝煤炉子上一煮就是一顿饭。姐姐常叮嘱她要吃好一些,好有奶水喂孩子,也不亏欠自己的身子。可是,她担心的是怕再过些天连这样的饭也没有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