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这边,凡是他提出的要求,李鹄无有不应。
李鹄亲自把美人、十万钱送到他家,又转给他了两个市肆,并把赵然写给赵相、为他求赵郡明年孝廉的信出示给他看,但一直没有提起“打探荀贞过失”这件事,程嘉对荀贞说:这大概是因李鹄、赵然觉得火候还不到。
赵然、李鹄紧锣密鼓地收买程嘉、杜买、李骧诸人,程嘉一边与李鹄虚与委蛇,一边亦暗中加紧收买赵家人的步伐。
近一两个月来,於毒已降、郡县吏员不敢再不敬荀贞、荀贞忙着秋收等政事亦对赵家“不闻不问”,看似安静无事,而如今在这看似平静无波的表面之下,暗潮汹涌。相对於明面上的针锋相对,这股暗潮才是真正致命的,一旦由暗转明,荀贞与赵家,就只能存活一个。
九月底,郡中秋收、征税皆毕,各县造好了本县的计簿,陆续呈报送到郡中。
秋收、征税结束,劝农掾、户曹、金曹和被盗的贼曹等曹可以松口气了,计簿呈到,审配和郡集曹却开始忙碌起来。
郡集曹要把各县的计簿汇总一册,然后分门别类送给郡中主管吏事、民户、田地、粮布、刑狱、邮传等等诸事的郡府各曹,再由他们审核以及派人下去查实。
计簿的内容包罗万象,不是只有民户、田地、钱谷入收这几件事的,县的东西与南北之距离、县的面积、县寺从县诸曹到亭和里所有吏员的名单、境内盐铁官的情况、去年春和夏分别种植农作物的亩数、仓储尚存多少、去年一整年的刑狱以及所有的具体情况如发生与破案与审结、县内邮置的情况,包括县乡三老、孝悌、力田等人数之多少、县内流民有多少、县内邑居的面积,乃至县里的残疾人有多少,还要报县令长行春时接触的民户数目和“振救乏绝”所用之粮,如县内宗室,还要把宗室名籍报上,等等,无所不包。
可以这么说,把一个县的计簿看完,对这个县方方面面的情况就都了如指掌了。
计簿有主册、有附件,主册主要是各项数字,附件是具体名录和详细内容。
只一个县的计簿就很重,差不多能盛满一个箱子,魏郡十五个县,要想把这些县的情况全都熟记,可想而知会多费工夫。审配至迟下个月底就得动身去京都洛阳,他不能等到了洛阳再去了解、背记,所以他现在就得和郡集曹一起看这些东西。
荀贞体谅他的辛苦,时不时叫人给他送去些参汤之类,给他滋补身体。
时入九月,天已渐凉,继入十月,已需换下夏服,着上秋衣了。
十月,荆州的武陵又发生了蛮人叛乱之事,朝中随之亦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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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山冬酿。
晋人张华所著之《博物志》里记载了一个故事:“刘元石於中山酒家酤酒,酒家与千曰酒饮之,忘言其节度。归至家大醉,不醒数曰,而家人不知,以为死也,具棺殓葬之。酒家计千曰满,乃忆元石前来酤酒,醉当醒矣。往视之,(刘元石的家人)云:‘元石亡来三年,已葬。’於是开棺,醉始醒”。
这固然只是故事,但也可见中山冬酿这种酒在两汉、魏晋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