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练兵之意又是什么?”
“令行禁止。”
“如何能做到令行禁止?”
“有功即赏,有过必惩。树威使其惧,立信使其信。威信立,则令行禁止。”
高素低头想了会儿,点了点头,说道:“我懂了。……,你说一练纪律,二练胆勇。胆勇又该怎么练?”
荀贞望向远方,悠悠说道:“要练胆勇,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
“什么?”
“杀贼。”
高素哑然:“我总不能带着宾客四处乱跑,主动去找盗贼?”
“哈哈。练胆勇不用急。胆勇的基础是纪律,你只要能把纪律先练好,使行伍有秩,进止有序,用之如用一人,虽敌众千万,闻命即进不惜死,纵钱谷在前,得令即退不回顾。能练到这样,纵非万人敌,也是个千人敌了。”
“你在繁阳时编练的那些乡民至今还在操练。不知练到了什么程度?千人敌?万人敌?”
“操练非一朝一夕之功,且繁阳亭的乡民和你门下的宾客不同,他们大多不会刀剑,不谙射术,又非我门下食客。练之甚难。到目前为止,也只是刚学完刀剑、射术,才开始操练纪律而已。”
这方面冯巩有发言权,他说道:“我说怎么近日总见受训的乡民们或跟着鼓声前进、后退,或一站半天不动,原来是开始操练纪律了啊!”他想起了一事,笑道,“前两天,我请杜买、阿褒吃酒。老杜怨声载道,撩起他的袍子,让我看他的腿,说都快站肿了。”
荀贞只看过些兵书,没有系统地学过兵法,别看他对高素说得头头是道,其实到底该怎么提高部下的纪律性、组织性,他也不知道。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前世的见闻搬来,祭出了“走队列、站军姿”两大武器。为此,他前些时专门去繁阳了几趟,对杜买和陈褒“面授机宜”,把自己前世军训时学到的“站军姿”传授给了他们,又把齐步走、跑步走、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立定、稍息、卧倒、匍匐前进等等凡是能想起来的,也全都教给了他俩,结合乡民们已经学会了集合、点名、报数、越野跑,一整套做下来,乍一看也似模似样。
至於效果如何,天知道了。
此外,他又从所看之兵书中选了几个能用的,如闻鼓则进、长短兵器配合作战等等,也都教给了他俩。并将这些所有的项目都列成了一个科目表,明确规定了操练的先后顺序以及每次训练的时间长短,要求他俩以此练民。并告诉他俩:必须要以身作则。
别的都好,乡民们经过了几个月的蹴鞠,体质得到了极大的锻炼,跑步之类不在话下;分清了左右后,队列亦学得很快。至於长短兵器配合,他们也已经在江禽等人的教导下熟悉了兵器的使用,所欠缺者只是配合,也吃受得起。只“站军姿”一项,把包括杜买在内的每个人都操练得叫苦连天。每次一站半个时辰,动都不能动一下,不但枯燥无味,而且非常之累。要不是荀贞一如既往地重金奖赏,说不定早就人散一空了。
荀贞笑道:“练站姿是为了训练乡民的毅力。能半个时辰、乃至一个时辰稳站不动的,此算有毅力,可以用之。”
冯巩说道:“荀君适才言‘万人敌’,让我听得也很心动,能让我家的徒附、大奴跟着老杜、阿褒操练么?”
冯家有徒附十七八,奴婢五六人,除去老弱妇女,也能得十来人,足够编成一什。多一人多一分的力量,荀贞求之不得,爽快应道:“当然可以。”
冯巩大喜:“一言为定。”
诸人谈谈说说,穿过原野,回到乡亭。
高素邀请荀贞、冯巩去他家吃酒。荀贞推辞不得,只能应了,不过他不想一人独去,令随从的许仲去把留守官寺的乐进、刘邓也都叫来,并把时尚也带在身边,相从同去。
时尚今天见到了太守、县令,更重要的是还见到了郡中的诸多英才,甚是激动,本想与荀贞晚上连榻夜谈,好好说一下他的激动心情,如今却是不能了。他按下激动,心道:“钟、陈、辛诸姓都是我郡中名族。我见钟繇、陈群、辛瑷似与荀君相熟,以后若有机会,当求荀君带我去拜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