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栾飞望着老人家,叹了口气,低声说:“大娘,实不相瞒,雷横大哥如今处境危险,我这是在救他。”
雷横老母一听,诧异的问:“救他?我儿遇到了什么危险?”
栾飞便把那如山的告状文书的事情说了。
雷横老母听了就呵呵了:“那些刁民,就喜欢落井下石,如今眼看我儿形势不利,就纷纷墙倒众人推。栾飞,我儿是什么人,你再清楚不过,你可不要跟着那赵书文胡来呢。”
栾飞听了,心里阵阵苦笑,你儿是什么人,我当然最清楚不过。要不是我,你儿早就死了好几次了,你知不知道?
但是这种话,岂能跟人家老人家说?这些事,本来就是自己与雷横的私人间的事情。
无奈之下,栾飞只好又把宋江即将问斩、雷横处于两难的境地说了出来。
雷横老母一听,诧异的说:“我儿好生糊涂,那宋江乃是十恶不赦的强盗头子,砍他的头正是替天行道,他平白无故的为难什么?”
栾飞听了,没来由的心里一宽,看起来那宋江名声响彻,其实不过是靠着那暴戾手段在江湖上“名声响彻”罢了。实际上,公道自在人心,强盗们究竟是什么行径,老百姓都心知肚明。
当下,栾飞摇了摇头说:“话虽如此,但雷大哥是什么人,大娘心里肯定清楚。既然如此,大娘觉得,这种情况下,大哥心里是如何的纠结、如何的痛苦呢?”
雷横老母一听,不禁一呆,自己的儿子什么样,自己当然清楚。那可是个把义气看得很重的人,如今宋江眼看着就要被问斩,他心里面的纠结,可想而知了。
栾飞望着老人家,接着说:“所以,为了避免雷大哥情急之下做出傻事,同时也为了减少江湖上那些宵小之辈对雷大哥的骂声,我与赵书文大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假意顺从民意,以涉嫌与梁山泊贼寇私通的罪名,把雷大哥先行拿下,关押入狱。”
雷横老母听了,稍微放下心来,但随后又不禁泛起疑忌,盯着栾飞问:“然后呢?”
栾飞知道老人家不放心自己,忙说:“等到关押个两三个月,等到这股风气平息下去以后,我便再以查无实据的理由,把雷大哥放出来,不知大娘意下如何?”
雷横老母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却不无担忧的说:“如此最好,倒是辛苦了贤侄如此费心费力,帮衬我儿。到时候,就怕那赵书文县令食言,不肯放人,甚至平生别的事端。”一边说,一双老眼不怀好意的盯着栾飞,脸上也满是戒备的神情。
栾飞一看,这哪里是怀疑赵书文呢,分明是怀疑自己呢。只不过,人家考虑到自己的颜面,所以没有把话说得那么直接罢了。不过细细想来,要是换位思考的话,老人家有这份疑惑,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换做是谁,也是自己儿子的生死存亡最大,万一一不小心白白被忽悠了,以后岂不是要悔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