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你们以为自己可以用长剑和盾牌保护她,”泰尔斯望着女大公的练习,不无深意地轻哼道:“所以只教授她使用匕首。”
他摇摇头:“想想看:当敌人的剑砍到她面前的时候,势孤力弱的女大公,就只有一把小小的匕首,只会刺和削。”
“我想象不出比这更残酷的事情了。”
尼寇莱看了一眼女大公,重新转向泰尔斯,脸带不屑:“不必操心,在敌人的剑到来之前,我就会把他的脑袋切下来。”
“哈,那还真是厉害。”
泰尔斯摇摇头,语气里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怅然:“然而,属于伦巴的剑已经停在了她的咽喉上,伦巴的脑袋也还在他的脖子上而她还在兴高采烈地跟你们学习匕首。”
尼寇莱没有说话,只是眉头更紧。
泰尔斯眯起眼睛:“你训练摩拉尔王子也是这样的吗?教他匕首防身,让他远离一切危险的秘密?”
王子低头拍拍自己的手,叹息道:“难怪摩拉尔没能从星辰回来……”
“女人不属于战场,而摩拉尔不是女人,”尼寇莱冷冷地打断他:“他的训练要艰苦得多,他也是个有胆魄的剑手和斧手,而他没能回来也绝不是因为技艺不精。”
泰尔斯抱起双臂,沉默了一瞬。
“当然,摩拉尔,”泰尔斯摇了摇头,目光里似有别样的意思:“一位合法的男性大公继承人,如果他还在,那龙霄城大概就能稳定下来了吧那我大概都不需要来埃克斯特了。”
尼寇莱冷哼一声,似乎完全没意识到王子想说什么。
“但她,”泰尔斯朝着女大公努努嘴,似乎这只是一次闲聊:“她偏偏是个女人,甚至还不是沃尔顿血脉。”
“这就带来了很多问题。”
“她不能只懂得匕首防身,这远远不够。”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尼寇莱不客气地堵住他的话:“那是我的事。”
“你还真有自信。”泰尔斯轻哼着摇摇头:“好像只要你一句话,龙霄城瞬间就会变得安稳,里斯班等人的嫌疑也会消除。”
是么。
尼寇莱?
“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只听尼寇莱生硬地道:“剩下的时间,自己练习。”
泰尔斯在心底哂笑一声,摇摇头:“说好的一百次呢?”
但陨星者只是冷酷地瞥视了他一眼,就转过身,毫不停留地离开。
而泰尔斯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地蹙起眉头。
天色尚早,阳光依旧。
“这么早结束?”怀亚走上前来,接过泰尔斯手上的剑盾,疑惑地道:“今天的训练,似乎有些不一样?”
第二王子深吸一口气,轻轻摇头。
“哪里,不是跟过去一样吗?”
“这种压倒性的优势,”泰尔斯看着陨星者远去的身形,不禁叹息感慨:“交手的双方。”
“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您不必把自己跟陨星者比较,”怀亚挑挑眉毛,顺着王子的视线,看着那位可怕的前白刃指挥官,试探着道:“但见到您又变得如此乐观,那我就放心了。”
“不算太糟,不是么?”
泰尔斯转过身,目光投向另一边,满头大汗练习着匕首的塞尔玛,又看着满布场内场外,脸色警惕的亲卫和仆从们,默默无言。
不算太糟?
不。
那一刻,只有王子自己知道,他所面临的局势有多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