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提莱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回场内。
“是啊,”他淡淡道:“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久一点。”
“说起来,王子也曾经跟我提过,”怀亚微微蹙眉:“六年前,您到底干什么去了?”
普提莱微微一顿。
怀亚看似闲聊的话还在继续:“六年前,查曼王加冕后的第二天,也是里斯班开始收拾龙霄城的烂摊子,泰尔斯王子处境最不妙的时候……”
“您却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急匆匆离开了龙霄城?”
“这些就算了,毕竟我们已经重逢了,”怀亚收回目光,有些忧心忡忡地道:“但我更在意的是,六年了,您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呢?”
“为什么不是早一些,比如王子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或者晚一些,比如王子不得不面临婚事等难题的时候?”
“偏偏是现在?”
“这让我有些……担心。”
罗尔夫也皱起了眉头,罕见地没有对怀亚的多话表达意见。
这个角落顿时安静下来。
普提莱垂下了眼睑,他缓缓地伸手入怀,掏出那个从六年前用到现在的老旧烟斗。
“你知道,很久以前,我还年轻的时候,我们的老师在结业时说过,”瘦削的前副使阁下不紧不慢地填充烟草,掏出火石,点燃烟斗:“基尔伯特·卡索的心很大,看问题总能不为眼前迷惑,跳出窠臼,抓住视线之外的重点,也许他以后会是那种高瞻远瞩、长于远略和谋划的后方棋手。”
“所以那个天真的混蛋啊,常常想得太多。”
听见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怀亚诧异地抬起眉头:“啊?”
“哪怕你不承认,怀亚,”普提莱惬意地吸入一口烟气,笑眯眯地道:“你还是有很多地方跟你父亲很像的……”
“比如——想得太多。”
怀亚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闭上了嘴,脸色难看地回过头。
他没有再追问。
场中,泰尔斯退后两步,余光瞥见气氛奇怪的普提莱和怀亚。
心中疑惑间,他不禁想起基尔伯特的信件里提到的另一点:
【殿下,请一如既往地信任普提莱,特别是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为了您的未来,请务必相信他!另外,也请您对于那位新来的老师保持应有的尊敬,虚心学习——他大概是我此生第二尊敬的人了。】
基尔伯特强调了两次相信普提莱。
为什么?
剑光闪动,尼寇莱再次进攻。
这一次,一直后退的泰尔斯终于等到了机会。
趁着对方第三次击中他盾牌的时候,王子在顶住进攻的瞬间,削出了一记准备了很久的破锋式。
他直取敌人防卫薄弱的左侧,让尼寇莱眼前一亮。
“好想法。”
但随即,陨星者极快地回摆重剑,迎向这记犀利的反击!
跟着对方的重剑轨迹,泰尔斯吃力地甩动左手的盾牌,全力推开对方的回击。
“哗!”
尼寇莱的重剑顺着盾面划出,剑锋带起的劲风掠过泰尔斯的头发!
那个瞬间,头颅发凉的泰尔斯浑身一颤。
随着这种近在眼前的危机感来袭,泰尔斯只觉得一股莫名的颤栗感,从他的脊椎处忽然炸起,袭向大脑。
下一秒,那股熟悉而陌生的波动——狱河之罪,不受控制,也无法抑制地,从他的体内涌出!
像是一头受惊的冬眠野兽,遽然醒来!
也像突兀的极寒风暴,袭向他的每一寸身体,包括大脑。
让他有种想要豁出一切的欲望。
但王子却没有丝毫的安心感!
泰尔斯感受着狱河之罪的暴动,心中惶恐莫名!
不。
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