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阁下。”
泰尔斯连忙点头回礼:
“艾德里安勋爵。”
“请问您……”
艾德里安微笑摇头:
“请勿烦忧。”
“我只是前来……把正式的公爵册封令状,交给您。”
他转过身,把一纸卷轴递给哥洛佛(多伊尔想伸手去接,但卷轴却在就要落到他手里的时候,蹊跷地拐向了哥洛佛)。
“顺便看看小子们准备得怎么样,”年过半百的卫队长笑着看向多伊尔和哥洛佛,前者连忙尴尬微笑,后者站得更加僵硬:
“毕竟,从王室卫队里抽调人手,另组特别单位,这也是多年来头一遭。”
泰尔斯看着哥洛佛手里的令状,没空去深究对方话里的意味:
“谢谢您的关心。”
卫队指挥官的微笑依旧:“我希望,托蒙德没给您带来什么麻烦。”
泰尔斯一愣:
“托……谁?”
托蒙德。
他的第一反应,是闵迪思厅里的复兴王画像。
但艾德里安只是叹了口气:
“我听卡索伯爵说了您和他在路上的冲突。我想为他的行为向您道歉。”
泰尔斯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人是……
“但请您相信我,马略斯勋爵不是存心不敬,更不是顽固不化,”艾德里安认真地道:
“他纯粹只是……太随性。”
泰尔斯眨了眨眼。
“随性?”
他深吸一口气,回想起刚刚马略斯跟他说‘没人会在乎你’的样子,疑惑道:
“我的亲卫队长?随性?”
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多伊尔和哥洛佛,也忍不住好奇望来。
艾德里安呵呵一笑。
“请勿误会,殿下,当我说‘随性’,可不意味着怠惰疏忽,马略斯勋爵的能力毋庸置疑。”
艾德里安看着喷泉另一头的闵迪思厅,感慨道:
“只是,他讨厌复杂和麻烦,面对问题,宁愿选择触手可及的解法。”
“这也算是某种……傲慢吧。”
讨厌复杂和麻烦……
傲慢。
听见这个评价,泰尔斯略有所悟。
艾德里安无奈地道:
“比方说,保护王子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不让王子出门。”
“殊不知……有时候这会带来更多麻烦。”
泰尔斯点了点头,微笑以应。
只见艾德里安有所慨叹:
“所以,他常常需要有人……推一把。”
“去鞭策他做得更好。”
多伊尔和哥洛佛对视一眼。
“是么,”泰尔斯礼貌地点头:“我会留心的。”
“对了,马略斯勋爵正在……”
可艾德里安却举起了手:
“哦不,我就不见他了。”
卫队长笑眯眯地看着泰尔斯:
“见到您,就足够了。”
“六年前,您成为王子的时候,我恰逢家事,未能在场,错过了您的重要时刻。”
艾德里安的目光突然认真起来:
“但幸好,我没再错过您成为公爵的时候。”
感受着对方目光中的意味,泰尔斯一怔。
“殿下。”
只见艾德里安凝视着他,语重心长:
“一个优秀的战士能经受,也必经受千锤百炼。”
“一个合格的贵族能肩负,也必肩负万钧重担。”
卫队长淡淡道:
“王者亦然。”
下一秒,他不无深意地附加了一句
“王者更甚。”
让泰尔斯愣在原地。
艾德里安再行一礼,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卫队长的背影消失,多伊尔这才大口地呼吸起来,仿佛憋了一辈子的气。
“哇哦,哇哦,哇哦……难以置信,卫队长跟我讲话了……”
D.D不无兴奋地道:
“入队七年半,这是我第二次跟艾德里安指挥官面对面,单独谈话诶!上一次还在三年前呢!”
嗯,对,三年前。
那时是在值守室里,
好像是一句“队长队长你要喝水吗”和“不,谢谢”?
多伊尔激动地想。
“哼。”
哥洛佛不屑地哼了一声,一脸“你没见过世面”的鄙视样子。
三年。
同在复兴宫里,这小子是要边缘到什么地步,才能整整三年没机会跟指挥官单独交谈?
至于自己……
哼。
带着淡淡的自矜,哥洛佛回想起自己跟卫队长上次的谈话。
在几年前……
奇怪,为什么想不起来?
心情各异的两人身旁,泰尔斯却若有所思。
“那是……”他慢慢地道。
兴奋的多伊尔解答了泰尔斯的疑惑:
“噢,您还不知道吧?那可是王室卫队里最吊的人。”
“总卫队长,艾德里安勋爵。”
只见多伊尔面有得色:
“他的资历足以碾压卫队里其他所有人,是辉煌与毁灭的见证者。”
资历?
辉煌与毁灭?
泰尔斯略有不解。
哥洛佛点了点头,望着艾德里安离去的方向,面色严肃:
“据说,队长见证过血色之年,更是在那支传奇的王室卫队唯一幸存下来的……卫队旧人。”
见证过血色之年……
泰尔斯脸色微变。
“你是说,我祖父时的那支……前王室卫队?”
多伊尔深吸一口气,满脸向往地点点头。
想起白骨之牢里的囚犯们,泰尔斯不由得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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