钎子握紧了拳头,满脸难以置信。
“为什么还在这儿浪费时间?”同一桌上,蒙面的男人叹了一口气,敲了敲桌面:“我们今天的行程很满。”
北地剑手克雷冷哼一声。
随着他的哼声,酒馆上下几乎所有的雇佣兵都表情冷冷地握住武器,不少人甚至进逼一步。
面对咄咄逼人的雇佣兵们,钎子怔住了,他下意识地打量着周围。
克雷冷冷道:“别看其他地方,钎子,我向你保证:一旦出事,在你人头落地之前,你那群蹲守在外面的同伴们什么都做不了。”
身为旁观者,泰尔斯默默地把头往回缩一点,快绳则依旧死死地盯着钎子。
酒馆里彻底安静下来,但任谁都不会觉得此刻的氛围有多舒适。
钎子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紧皱眉头。
该死。
这群没脑子的肌肉汉。
但他不能翻脸。
不能。
他还需要他们。
这群该死的……
“如果你们在这里杀了我,那星辰人马上就会知道你们在这里的密谋……”
钎子低着头,表情认真:“你们的计划不会成功。”
瑞奇叹了一口气。
“看来他没有明白。”
下一秒,一道剑光突兀闪过!
以超越泰尔斯肉眼能见的速度,瞬间飙出克雷的手边。
让留心着对话,措手不及的泰尔斯眉心一跳!
但幸好,剑锋不是冲他而来。
突闪的剑光停在钎子的脖颈前。
一秒后,反应过来的钎子禁不住后退一步,脸色煞白!
“嗖!”
剑风此刻才刚刚刮过。
只见克雷手持着一柄血槽,剑身中空的奇怪长剑,剑刃静静地停在钎子面前。
而雇佣兵们仿佛司空见惯,不以为意,纷纷笑了起来。
钎子的呼吸起伏不定,却强自镇定地道:“你们真的想这么做吗?”
克雷举着样式奇特的长剑,轻轻摇头:“这是‘黯光’,当它撕开你血管的时候……”
话语间,他的长剑微微向前,抵上对方的脖颈。
钎子的瞳孔瞬间一缩。
该死!
“好吧,我明白了!”
他瞬间举高双手,喘息服软,总算让克雷停下了他的长剑:“尊敬的克拉苏,还有诸位。”
“要不要听我的建议,是你们的选择……”
“而我愿意……我愿意为您解答一切疑惑。”
姿态谦卑,语气恭谨。
三位领头的雇佣兵对视了一眼。
“很好,”瑞奇翘起嘴角:
“跟开场时的废话连篇比起来……你总算开始说人话了。”
钎子喘出一口气,在不甘与不安中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克拉苏”。
克雷这才冷哼着,收起他快得无法看清的长剑。
瑞奇淡淡道:“说吧,你是怎么盯上我们的?”
几秒后,钎子认命也似地叹息道:
“终结之塔。”
这个瞬间,泰尔斯看见:许多雇佣兵都情不自禁握住了拳头或武器,呼吸急促起来。
克雷和蒙面剑手皱眉对视。
唯有他们的首领,瑞奇表情不变。
“没错,我知道,”钎子摸着自己的脖颈,咬牙道:“我们在那儿有耳目。”
瑞奇继续问道:“你们听说什么了?”
“不久前,终结之塔在一个夜晚里遭到了突袭。”
钎子谨慎地环视着周围的雇佣兵们,观察着他们的表情。
“对手来历不明,实力强大,数量众多,防线和警戒被层层突破,入侵者们直到攻进传承之屋,”钎子用一种讲故事般的的口吻道:“才被堪堪击退。”
“据我们的人说,入侵途中还出现了某些‘超自然’的,不同寻常的力量。”
泰尔斯眉心一跳。
等等。
不久前。
终结之塔。
遭到了突袭……
超自然的……
星辰王子眨了眨眼,惊悚地回忆起很久以前的一堂“课”。
那个时候,那个即将远行的家伙对他所说的就是……
不会吧?
是我想的那样么?
“这是终结之塔史上少有的恶性事件,哪怕灰剑卫在内部严格保密,他们也很难全部遮掩住八大流派无一不是伤亡惨重,连两百年前星辰的‘红王’大军压境,围攻锋刃谷都没那么夸张。”
钎子冷笑着看向数十位雇佣兵们:“是你们干的,对么,至少你们参与其中?你们跟血瓶帮有合作,他们有不少从西荒吸收的异能战士……”
周围的雇佣兵们一阵骚动。
血瓶帮。
泰尔斯在心中暗自捂头,感觉自己的猜测距离真相越来越近。
克雷摇摇头:“与你无关。”
“你们之后逃进了荒漠,退回了刃牙营地,藏身在鲜血鸣笛里我们在荒漠里的一个探子认出了你们。”
钎子继续道:
“但刃牙营地要出兵荒漠,下发了封锁令后,明明没有生意了,你们的雇佣兵团却没有四散,而是继续从各地募集人手,所以我想:无论你们在终结之塔遇到了什么,你们还不打算就此放弃。”
“因此我才派人给你们留言:今夜来访。”
蒙面男人不屑地嗤了一声。
瑞奇和克雷则没有作声。
“听着,我不在乎你们跟终结塔的恩怨,反正你们双方来来去去也斗了一百多年了,”钎子见状,转着眼珠继续道:“我也不在乎你们是为了什么才突袭那里:想要出口气,搞政变,还是想要挖宝藏……”
和终结之塔,来来去去斗了一百多年……
泰尔斯心中一动。
“但我知道,你们现在不好过:能让大名鼎鼎,在两大强国之间据险而守、屹立不倒的终结塔受损到那种地步,入侵者的代价一定更为沉重。”
钎子眼睛一亮,举着手,语气节奏高昂,仿佛忘了刚刚的尴尬和屈辱:“现在,无论你们要做什么,都肯定紧缺人手尤其是,你们还想在星辰王国的刃牙营地里,打破凶名赫赫的白骨之牢,史无前例地劫狱……”
什么?
泰尔斯一时没反应过来。
但其他人不一样。
这一刻,无论瑞奇还是克雷抑或蒙面人,都倏然抬起头来!
他们死死瞪着眼前的钎子。
仿佛不敢相信。
雇佣兵们也纷纷骚动起来,微微哗然。
“搞什么?”
难以置信的快绳悄声对泰尔斯道:“这些人他们要……要打劫白骨之牢,那个鬼地方?脑子有问题吧!”
场中,钎子兀自继续开口:“这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然而下一刻,熟悉的剑光闪烁而来!
克雷的长剑又一次逼住钎子的咽喉。
“谁告诉你的!”北地的中年剑手冷冷喝问道。
“该死的蟑螂。”这是蒙面的男人。
瑞奇皱着眉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再一次陷入厄运的钎子急急喘息着,但这一次,他却不卑不亢地反驳着。
“前几天,你们刻意把一些人送进白骨之牢,作为到时候的内应,”钎子冷哼道:“今晚,你们又定在这里集合,还早早赶走、绑架了伙计们,包括这个酒馆老板……”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砰!
另一方,沉默了许久的坦帕目瞪口呆,一巴掌拍上桌面。
“操!”
“这就是你们绑架我的原因?”
酒馆老板压抑着怒火,惊疑不定:“你们早就知道‘我家’是为白骨之牢提供补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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