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星辰人们尝尝肢刑架,虚伪的懦夫!”
声浪还在继续。
如永不止息的激流般,一次次地拍上礁石,无情而冷酷,震撼而可怖。
浪涛中心的泰尔斯只是沉默,不言不语。
仿佛世界与他无关。
混乱的大厅弥漫着怒火和恨意。
直到一道尖利而失控的女声,像划破乌云的彩虹般,撕裂嘈杂的咒骂与恶言……
在英雄大厅里凛然响彻:
“够了——”
泰尔斯一个激灵!
所有人齐齐一惊,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向最高的那个座位。
在那里,年少的女大公不知何时已经离座而起!
她双手捏拳,挥舞在身侧,自己则死死咬着牙齿,面容扭曲。
此刻的塞尔玛·沃尔顿,就像头护卫着狮群的绝望母狮般,颇有些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这里是英雄之厅!”
“都他妈的给我闭嘴!”
“闭嘴!”
女大公的声音在梁柱间回旋。
封臣们的咒骂声霎时平息下来。
大厅里回复了安静。
只余下最高处的那个座位前,那位少女急促而颤抖的喘息声。
所有人都呆呆地注视着情绪失控的女大公,望着她紧紧捏着拳头,双目通红,愤然扫视全场的眼神。
仿佛又一次认识了他们的女领主。
“啧啧啧,”亡号鸦蒙蒂饶有意趣地看着嘴巴上下开合,久久不能平缓的塞尔玛,小声感慨道:“唔……哪怕是位小姐,也是个沃尔顿啊。”
泰尔斯则微张着嘴巴,远远注视着心绪难平的少女,心情复杂。
塞尔玛。
不。
这时候的你,应该……
“这他妈是什么?”伊恩在泰尔斯身后气急败坏地悄声道:“自由同盟的事情,你说——”
“你没听女大公说吗,”然而,这一次,泰尔斯只是冷酷地摇摇头:
“闭嘴。”
伊恩愣住了。
终于,一声沉稳的咳嗽声打破了沉默。
“坐回去,柯特森,还有各位。”
摄政大人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
“无论喜怒无常抑或欺凌弱小,都是懦夫之举,北地人还没有卑鄙到那个地步,”里斯班伯爵站到柯特森的面前,淡淡地道:“我们会决定如何处理此事——在与女士商议之后。”
“事情既已发生,再怎么严刑惩戒他也是无用。”
“在那之前,泰尔斯王子依旧是我们的客人。”
摄政的话让柯特森眉头一皱。
“他是对的,”年老的纳泽尔伯爵冷冷地附和:“不过是一则军情,看看你们都急成了什么样子——如果努恩陛下还在……”
两位实权封臣的话让大厅里的烦躁和怒火平息了不少。
封臣们纷纷坐回原位,但明里暗里投向泰尔斯的目光却没有分毫减少。
泰尔斯闭上了眼睛,大脑却转动得越发快速。
意外。
如果非要到那一步的话……
“女士。”里斯班回过身,温和地对塞尔玛暗示道。
塞尔玛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方才的失态,脸色难看地在尼寇莱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她瞥了泰尔斯一眼,目中神情难辨。
“蒙蒂勋爵。”
里斯班伯爵在大厅回复秩序后,转向一脸淡然的亡号鸦。
“祈远城确定是星辰的军队吗?”
摄政大人稳健地问道:“是否有他人伪装的可能?比如康玛斯?”
“您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吧,”蒙蒂挠了挠后脑勺,对着台阶上的尼寇莱努了努嘴:“您觉得,我们搞错目标的可能性有多大?”
封臣们齐齐皱眉。
“五千轻骑兵,不可能是地方贵族,只能是……”林纳伯爵带着审视和怀疑看着蒙蒂:“你们交手了?”
蒙蒂摇了摇头。
“几天的时间里,那群星辰人连自由堡都没有靠近,只是在远远地观望,并不断派出游骑侦查,”亡号鸦看着手上的信件,啧舌道:“从刃牙营地到自由堡的距离——天知道他们怎么在荒漠里补给的。”
听到这里,许多贵族们微微一愣。
“游荡,游弋,逡巡,避战,关键时刻背地一刀,”说话的是纳泽尔伯爵,只见老头儿搓动着自己的下巴,目光微动:“这战术,听上去是不是很耳熟?”
“比如,十八年前?”
大厅里又是一阵沉默,许多人低下了头。
柯特森伯爵闭眼叹了一口气:“操。”
泰尔斯心中一动。
“索尼娅·萨瑟雷和她的卫队还在断龙要塞里吗?他们又是从哪里搞来的五千骑兵——哪怕都是轻骑——一股脑塞进荒漠?”最年轻的赫斯特伯爵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扭头去寻找那个身影:
“这么大规模的兵员调动,事先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暗室的消息呢?卡珊夫人,你的……”
赫斯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及时地收住了嘴。
几秒后,蒙蒂轻哼一声:“无论是要塞还是暗室,你们都该去问国王——黑沙领才最清楚。”
大厅里的群臣们又是一静。
是呢。
王座已经不在英灵宫,不在龙霄城了。
只为埃克斯特而服务的暗室,自然也是一样的。
所有人心中黯然。
这就是……努恩王逝去后的,龙霄城啊。
听到这里,里斯班伯爵长叹一声:
“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果星辰牵扯其中,”摄政大人凝重地望向神情萧索的女大公:“那我们接下来的西征……”
大厅里重新响起封臣们的议论。
林纳伯爵冷笑一声:“想象一下吧:在我们作战攻城的时刻,南边的荒漠里有着整整五千人在不紧不慢地围观,随时等着给我们一下,而他们的背后可能还有整个星辰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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