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尔斯心下一凛,学着周围血瓶帮众的举动,连忙举起双臂挡在身前,准备迎接下一次,也可能是威力最强的交手劲风。
双方的蓄力一击,在空中交错!
泰尔斯紧紧闭上眼睛。
但预想中的劲风和巨响却没有来!
“既然都打过招呼了,”一道苍老的嗓音悠悠传来:“那就散了吧。”
泰尔斯慢慢地睁眼。
只见伊斯特伦的利爪,和涅克拉的重拳,都被一个场中突然出现的,一个脸孔如死人般苍白阴沉的贵族老人,死死抓在双手中。
之前的力度和劲气,似乎就这样,无声也无息地消散在老人的掌心里。
这不对啊?就算抵挡住两人的交击——总该有个缓冲和惯性吧?那种程度的力量交错,怎么会无声无息?
泰尔斯惊骇地想。
老人的头颈左右一转,分别看看两人,只见伊斯特伦的表情是心有不甘,涅克拉则是忌惮中带着惊诧。
极境,红蝮蛇心中默念,而且是极境里的高手!这是血裔伯爵,甚至侯爵级别的血族才具有的实力!这样的人,即使在盛宴领的血族“上六支”里也不多!
老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瞬间松开手,打斗的两人不用提醒,都默契地退后一步。
“涅克拉先生,不必跟年轻人较劲,请就此离去吧。”他干涩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木偶一样。
涅克拉看了看周围的属下,只见他们的脸色布满了惊惧和紧张。
妈的,今天算是倒霉透顶。
他有点明白了,血之魔能师不回来,血瓶帮的一切都不会顺利。
看来要亲自去一趟钢之城,不惜一切代价,把她请回来了。
涅克拉狠狠地“哼”了一声,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还在用眼神挑衅的伊斯特伦,咬牙出声道:
“好,好,好啊。”
“希望公爵大人,跟他手下的终结骑士们,也跟我一样好脾气。”
涅克拉脸上的潮红还未消失,但他没再说什么,他猛一挥手,带着其他人离开。
“小混蛋,当他们吸干你全身血液的时候,”
涅克拉走出庄园时,回头狠狠地看了泰尔斯一眼,语气里尽是狠毒:“可别叫得太惨啊。”
他接过手下递来的外套,随手一披,血瓶帮众人就离开了庄园。
泰尔斯在心底里,默默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混过去了。
闵迪思厅的事情,他混过去了。
他暂时安全了。
但那个诡异老人的下一句话,让泰尔斯落下去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所以,这位小朋友……我猜你应该跟他们在闵迪思厅的任务有关……对吗?”
克里斯·科里昂像木偶一样转过头颅,咧开布满皱纹的嘴唇,笑道:“三色鸢尾花和血瓶帮——似乎都对你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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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说,在把他接来的第二天。你,国王陛下最信任的侍从官,前外交大臣,《要塞和约》的主导人和签字人,基尔伯特·卡索伯爵,还有你,国王陛下最可靠的秘密护卫,连我都不知道底细的‘无名之人’约德尔·加图——”
这是一把成熟的女声,于太阳落山之后,在闵迪思厅的厅顶上响起:
“——就这样,把陛下唯一的孩子和继承人,给弄丢了!”
在这个成熟而稳重,穿着一等宫廷女官,标准的青蓝色制服的四十岁黑发妩媚女人面前,基尔伯特和约德尔,都微微地低下了头。
虽然对这一位的到来已经有所准备,基尔伯特心想,但真的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跟对方见面的。
一想到对方特殊而尴尬的身份,基尔伯特就头疼。
想必旁边的约德尔也是一样。
“是的,姬妮女士。”基尔伯特默默地道,语气里满是痛恨和后悔。
约德尔一声不吭,但左手的拳头慢慢缩紧。
“你们在周围追索了一小时,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是的,姬妮女士。”基尔伯特羞愧地道。
约德尔面具上的齿轮转动了一下。
“然后,我们唯一的依靠——”姬妮女士指着自己手里的一盏灯,用带着讽刺和怒意的口吻,悠悠地道:“——就是这盏破灯,和约德尔怀里的那个小火种?”
“是的,姬妮女士。”依然是可怜的基尔伯特。
姬妮没有再说话,盯着他们,表情不悦,盯了很久很久。
基尔伯特心里越来越沉。
良久,姬妮才从鼻子里冒出声来:
“哼。”
她闭上眼,缓缓道:
“陛下的四十八岁生日在即,我敢肯定,六大豪门在全力运作。他们想迫使陛下同意,以养子也好,过继也罢的形式,从贵族中册立王-储。”
“而那孩子,是我们在黑暗中的唯一希望。”
姬妮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一字一顿:
“结果,你们把他给——弄!丢!了!”
基尔伯特和约德尔的头更低了。
“男人真是靠不住。”
姬妮把血脉灯在厅顶放下,不屑地呼出一口气:“来吧,发动所有人手,我们从那孩子失踪的现场开始找起!”
“即使那个孩子真的像你所说,那么聪明——我们也不能干等着那盏灯,这只能证明我们的无能和怯懦!”
夜空下,妩媚的成熟女官猛然回过头来,用训斥下属的口吻,怒意勃然地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
基尔伯特和约德尔,这才像是突然惊醒一样,从雕塑状态解封,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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