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北地人,什么时候变成连七岁小孩都要算计、畏惧的孬种了?”卡斯兰不屑地沉声道:“在阴谋与恐惧中维持国家……这是风雨飘摇的帝国才干的事情。”
“当然,”伦巴大公的谋臣轻声道:“为此,我们需要一位更好的国王,而非老迈昏庸尸位素餐之辈,也非乳臭未干热血上脑之徒。”
“哼,”卡斯兰抓起两个酒杯,放到后厨的窗口里:“所以查曼·伦巴还真是一个好人选?”
“我相信您依然深爱着埃克斯特,深爱着龙的国度,”坎比达定定地望着他:“即使努恩陛下把你赶出了白刃卫队。”
“嘿!”老头似乎特别不服气这句话:“努恩没有把我赶走!”
“我是自己离开的!”
坎比达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老头。
真的吗?
过了几秒,他才缓缓道:
“所以您还是不答应吗?”
“哈!”卡斯兰嘲讽地摇摇头:“我不过一个酒馆老板,能答应什么事情?”
“‘撼地的卡斯兰’,作为白刃卫队的上一任首领,您的威名依然传扬在他们之间,三十八哨望地至今还在传颂着您的故事。”坎比达缓声道:“只要您一句话……”
“怎么,你想要我用我的影响力和人脉,去说服我的旧属下们,站在查曼这一边?”卡斯兰不屑地哼笑道。
“我相信您会做出对埃克斯特最有利的选择,”坎比达神色淡然,却眼神犀利,直勾勾地看向老头卡斯兰:
“卡斯兰·伦巴……”
“您毕竟是大公殿下的叔叔。”
卡斯兰猛地抬头。
“还是埃克斯特建国以来,白刃卫队最有名的指挥官。”坎比达淡淡道。
“在即将到来的风暴里,您注定无法独善其身。”
当然,也许不止“说服旧属下”,也许更进一步。
坎比达默默想道:毕竟,白刃卫队可是国王亲卫,负责埃克斯特共举国王的人身安全……
“你知道这让我想起了什么吗?”卡斯兰打断了他的思绪。
坎比达礼貌地弯起嘴角,露出微笑。
老头冷冷地望着他。
“魁索·伦巴被帝国要求,去说服自己的家乡人跟帝国合作,乖乖纳税,不再反抗。”
“如果我说不,查曼那个小子是不是也要把我流放到再造塔?”
坎比达皱起眉头。
“你就这么回去告诉我的侄子:”卡斯兰缓声,但是斩钉截铁地道:
“去他娘的伦巴。”
“好吧,”坎比达叹了一口气,毫不意外地摇摇头:“那至少您应该能帮第二个忙。”
卡斯兰冷哼一声:“你们关心的总是利益,是么?”
“这次,”坎比达眯起眼睛:“跟那个王子有关。”
卡斯兰再次收起几个杯子,毫不理会子爵阁下。
“埃克斯特国内,有人想要刺杀那个王子——无论是为了嫁祸大公,还是搅乱局势,”坎比达黑着脸道:“他们甚至启用了潜伏在我们魔能枪部队里的军官间谍。”
“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些肮脏的政治了,”卡斯兰抬起头,毫不客气地道:“我不想知道任何……”
“接下来的事情跟你有关,”坎比达沉声打断他:“大公昨天来信,我们在黑市里查到了那个军官间谍的线索,但半途上被人截断了。”
“关我什么事?”卡斯兰粗暴地道。
“那些半途截断线索的人,用的是终结之塔的剑式,用的是一种不同寻常的终结之力!”坎比达低声道,仿佛在说一件秘密:“而他们绝非终结之塔的人。”
卡斯兰一愣。
“说下去,”老头凝重起来:“什么终结之力?”
“我知道您会在意的……”坎比达犀利地道:“就是您很久以前提过的那种,狂乱而失控的终结之力……我记得您还在为终结之塔做事?”
“只是为了还邵一个人情而已,”卡斯兰的眼里露出怀念的目光:“毕竟,我都毕业多少年了……”
但他随即认真地看向坎比达:“还有呢?”
“我们手下的超阶终结剑士,克罗艾希——还记得吗,他是您战友的女儿,那个坚强的小姑娘——重伤在他们手中,险些性命不保。”
“她是惟一一个逃回来的人。”
卡斯兰握紧了双手。
“我们追查的线索断了,唯一的头绪,就只剩那些奇怪的终结之力……”坎比达真诚地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哪怕是为了终结之塔,而非为了伦巴。”
“与‘灰剑卫’邵齐名的人,终结之塔的骄傲,白刃卫队的自豪——‘撼地’卡斯兰·伦巴。”
————
几天后的终结之塔,传承之屋的休息室。
“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灾祸之剑并没有北地军用剑术的完整传承,”极境传承者之一,杰迪·塔夫纳坐在桌子上,对着他的学生道:“即使再过时,那毕竟是无数剑手和法师精研出的一套剑术……而传承之屋有着最完备的保全体系。”
“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好好好……你继续在这里找书吧,杰迪。”
神情疲惫的科恩·卡拉比扬靠着桌子,敲了敲桌腿,搓搓通红的眼睛:“反正我是受不了了——但我会记得这段好时光的,每天晚上跟老师一起偷偷摸摸溜进真理书库的日子……”
杰迪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你要放弃了?”他的老师不爽地道:“对灾祸之剑的追查?”
“不是放弃,”金发的警戒官,科恩没好气地道:“但你知道真理书库里有多少书吗?”
“然后,我昨天才收到一个美女的来信……”科恩不顾杰迪不佳的脸色,打了个哈欠:“要去还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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