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躬身,一脸严肃。
“紫玉,可还记得你刚醒来的那日,跑去了官道上,最后停在一家昌氏陶艺。为了谢茶钱,你还给那店家修改了画稿,鼓励他去参选拿下一桩买卖?”
“是江阴刘老爷的那单货?”
“正是!当时为了保证那店家的图被选中,你除了帮他改稿,还吩咐咱们程家以腾不出手为由推掉了那次竞争……”
“嗯。”
记得!她怎会忘?到今时今日,那俩骨瘦如柴的孩子分吃知了的场景还常常在她眼前闪过。正是那份愧疚和心疼,才让醒来的她忍不住出手相帮。
“可即便咱们出了手,那家昌氏,最后竟然还是没被选上!”温柔压低了声音。
程紫玉一惊,这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什么缘故?”
上一世,这位挑剔的刘老爷最终就是被她出的一套图纸给拿下的,当时刘老爷赞不绝口,欢喜得很。而那套图正是她画给昌氏的那一套。
她对自己的出手很有信心,且那福翅莲花座是第一次现世,理应如上一世那般艳惊四座,一炮打响才是。
可竟然没被选上?……
原来,在临选前一晚,昌氏发现程紫玉给他画的那张底图突然不见了,怎么寻也不得。那掌柜只当是孩子顽皮弄丢了,便只能凭着记忆自己画了一张图出来。
第二日,昌氏带着半成品和图纸去参选,却落选了,这笔买卖落在了一家叫做恒来陶艺的手里。
“紫玉你瞧,这是我找人描下的恒来出的图纸。”
只瞧了一眼,程紫玉顿时气不顺,深抽了一口。
欺人太甚!
这张图纸分明就是她画的那张图的深加工。只不过在上边描了些金,施了些翠,加了点花……
赤裸裸的剽窃!
“还有更过分的!昌氏未来得及对恒来的图纸提出质疑,已经拿下订单占了上风的恒来陶艺便反咬了一口,反说是昌氏下三滥剽窃了他们的作品。
昌氏自然不认!紫玉你的水准是整个荆溪陶艺的最高标准,怎么可能剽窃?然而昌氏的那张图是掌柜后来凭记忆后加工的,不但细节不够,还有些粗气,和恒来那张面面俱到的图纸一比,明显底气不足。
恒来的掌柜还嚣张警告了昌氏,说让他们即刻销毁图纸和所有半成品,若是叫恒来发现这批货上市,便将他们告去衙门。昌氏这才明白了他们的图纸之所以凭空消失,多半正是因为恒来做的手脚。
昌氏不甘心,可却没有证据。他唯有暗示恒来不要欺人太甚,说他与紫玉你熟识。然而恒来底气更足,直接大笑着表态他们的老板就姓程!
昌氏那店家憋了两日,到底忍不住,还是上门了。毕竟在他看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真被剽窃,若是那般,他必须要叫紫玉你知晓。还有种可能……”
“还有种可能,便是我虽给他改了画作,却到底和他们只是一茶之交,后来的我后悔了。但由于我先前已经表态程家不会参选,所以为了程家的颜面,我便重改了图纸,借了恒来的名头去接活。我就是个言而无信的伪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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