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玉失笑:“意思下吧。就是个由头。”
“那不成,你不许推辞,说到就要做到的。”
程紫玉正了正色。
“为何朱常淇和丽妃都说久不见你了?你对朱常淇母子的敌意又从何而来?你最近究竟怎么了?又怎会这般模样?”
“抱恙啊。满京城都知,我病了。”
文兰淡淡笑着,“不过我掐了时间,觉得这几日,我差不多也该痊愈了。既然今日太后为你办了宴,我自然不能不到。所以我便选了今日‘病愈’,这才先去给皇上请了安。至于我这个模样……”
文兰扯了扯领子。
“厚重的冬衣就是为了盖住这个。”
一个圆形伤疤出现在了她的脖子上。
“这就是我的病。我一直在养伤。”
“这是……利器伤的?”程紫玉心惊,那疤就在脖子的血管旁,泛着比肌肤要深重的粉红,有些瘆人。“这疤痕祛不掉?御医看过了吗?”
文兰深吸一口。
“不是祛不了,是因为我想留着疤痕。提醒我自己,也提醒皇上他们,我曾受过的伤害。至于我为何这么瘦这么憔悴,因为我一天只吃一顿饭。”越瘦越憔悴,才越能显示她受的“伤”重,越能拖延病愈的时间,将来才能获得越多的收益。
“究竟出什么事了?是朱常淇对你做什么了?”程紫玉有些愠怒。能伤文兰的人不多,既然外人都没收到消息,肯定是里边缘故见不得人被遮掩下来了。文兰都追究不了的人,应该没几个了。
“嗯!”文兰倒是没避开话题。“他与丽妃看出我不想嫁,就下药放倒了我。怎么对我不重要,但他们还欺辱了我的绿乔。那才是真正狠狠扇了我一巴掌,真正将刀子捅在了我胸口,才是将我里里外外都伤了一次……”文兰三言两语将那日事描述了一遍。
“畜生!”程紫玉忍不住看了文兰身后的绿乔一眼。
那丫头正将脖子抬起,双目看天,将往下坠的眼泪憋回去……
程紫玉不由深抽一口气,忍不住握紧了拳。再想到前世朱常淇在最后时刻对程家作的那些孽……如此卑鄙小人,有什么资格得善终?……
“正因如此,我才这么憔悴低调,弱不禁风示人,我就想要我皇伯伯能对我多怜悯一些。你知道吗?我父王已经启程来京城了,他若是瞧见我这个模样,该如何心疼,如何气愤?如何会不帮我?皇上该如何尴尬和抱歉?我都等不及那日的到来了。
不过瞧你这么义愤填膺的,显然是相信我,还站在我一边。我心里舒服多了。你放心,我没事的。此刻你都知道了,我为何这个模样,为何恨着那对母子,为何这么低调,为何谁都敢得罪。”
程紫玉看她强颜欢笑,刚要安慰,文兰却手一推。
“别说废话安慰我。我不怕。我的身份只要在,我就有利用价值,我便有狂傲的资本。我都已经如此了,不如就用我的刁蛮来帮帮你。所以今后你若有不方便出手的,只管来找我就是。而等我父王一到,皇上欠我的人情就更大了……”
程紫玉听得有点乱,看文兰的样子,应该是做了什么在等收益。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多问两句,那边便有內侍的声音响起。
皇帝来了。
御书房的事务散了,皇帝便带着太子和李纯来御花园现了个身。
皇帝给太后请安行礼,与众人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吃好喝好的客套话,便转身离开。
太子将视线定在了程紫玉身上。
四目相交,程紫玉屈膝垂目一礼。今生与太子第一次相见,太子应该对她很好奇。不过素来以翩翩公子形象示人的太子心里哪怕再恨再厌她,面上也绝不会表露一二……
而文兰见太子行径则一轻嗤。
“瞧瞧,当日为了搏我欢心,每日在我身后追着喊着求着我。此刻倒好,他直接略过了我。全当我透明,视而不见,可见其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几位皇子哟,没一个好的!”文兰将视线转到了太子身边的李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