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是总共没了八百两现银和十几套首饰对吧?”
程紫玉闻言深一抽气,而福妈妈则嚎得更响亮了。
万知县心道不好。
“不止!里边有我祖父交给我的两万两银票,以及我私房的五千两银子!那本是我前往蜀地开设分号的本金,可没了,都没了……”
师爷的笔头在卷宗上走得飞快,而程紫玉却是目光呆滞,整个人摇摇晃晃。
“我如何向祖父交代,如何向林夫人交代,我不想活了,不要活了!”
她说着就要往官兵刀上撞,却被福妈妈一把抱住了后腰。
“姑娘,来日方长啊!您可不能有事,程家还指着您呢!想想,您还有好几件皇室和礼部的货没做呢!到时候,皇上和朝廷那里怪责下来,程家可承受不起啊!”
这话一出,众官兵们再次齐刷刷抽起了气,差点忘了,这程家还是皇商。这若是掰扯不清楚,只怕还得惊动上头啊!
他们头皮发麻,赶紧给程紫玉搬来椅子,再次倒来了热茶……
桂儿抹泪:“官爷们,还有那些首饰,由于代表的是我们姑娘和程家的门面,是用作祝寿赴宴的,因而没有一件是便宜的!其中最贱的一套,也价值五百多两银子。”
桂儿上前去一堆空箱子里翻来倒去,最后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里找出了几张纸头,递到了万知县手中。
“还好还好,这东西不遭贼惦记,倒是留下了。官爷,我们一行人带的东西多,这是启程前,为了便于查找而列下的物品清单。我几个的所有东西都在上面了。上面有多少,此刻剩多少,减一减,就知我们被盗了多少了。”
万知县抖了抖手中单子,细细瞧去,他刚开始还叨叨念着,可是越往后,他的面色便越发难看起来。
那些繁复的首饰名称,每一件都是赤金带了宝石美玉,件件都是大来头。那些程家带着祝寿的贺礼,他虽不是很懂,可从那响当当的名目猜想,只怕也件件都价值不菲。
还有那批玫瑰釉的货物,刚刚他在上船时已听到围观的货商在议论了,说是荆溪和镇江码头上,那套货价钱就已飙升到了近四千两。而这几日,那套玫瑰釉更已被炒到了五千两银子……
他的头真的开始疼了,脑袋里都是一串串数字。
那么这笔损失是多少?就此刻这么保守一估,是不是就有快四万两银子了?乖乖,四万两啊!
这么大笔数额,在九江码头丢了,整个九江乃至江西朝廷的颜面都不保啊!以后谁家货船还敢停靠九江码头,他们这批人怎么担得起?怎么去交代?
那盗贼若是抓不到,这屎盆子必定还得要扣在九江朝廷的头上!搞不好,这上上下下都要倒霉……
“不过……程小姐空口无凭,会不会记错了数目?总不能您说多少,就是多少吧?”
万知县老油条,脑子转得飞快,马上就有了降低损失的打算。
程紫玉哼笑着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