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啊,你……你不要这样,我真的怕你这样……”
怕你不动声色的难过,怕你无依无靠的坚强……
“我知道,我知道还有你,别哭了,我知道你一直都会在。我们还能互相依靠是不是?不要哭了。你哭的这么狠就不怕我心疼么?”宁蕴终究是叹气,将自己衣袖拉起来盖着自己不干净的手,然后给宁芝擦眼泪:“你看,你未婚夫都还在,你哭什么?”
宁芝不说话,事实上,说不出来了。
此时她再有一肚子巧舌如簧也说不出来了。
只是流泪。
宁蕴起身扶着她,走了几步,将她交给了裴珩:“别哭,真的,我是男人啊,你不是说了么?男人要成长,就得经过淬炼,我不是正在成长嘛?放心,我知道自己做什么。相信我。”
宁芝点头,不再说话,由着裴珩扶着她。
看着宁家人下葬。
最后,天黑了,墓碑都立好之后,宁芝宁菘宁蕴上香。
本来宋氏这样的,该是停灵七日的,可是大战当前,宁家这一次又不是正死亡。又格外惨烈,所以只能是这样了。
该有的都有,就是免了叫人来吊唁了。
等终于都好了,宁芝浑身冰冷,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短短从墓地走到马车的路,她都已经不能走了。
宁芝想,原来人到了极致之后是这样的?理智上知道不能这样,可是身体却无法配合。
于是,她拉裴珩的手:“我实在走不动了,你扶着我。”
见裴珩要动,又补上一句:“不要抱我,我得自己走,麻烦你好不好?”
裴珩叹气,只好点头了。
不是要扶着,她是根本走不了,裴珩几乎是提着她走了。
宁菘和宁蕴,以及很多人都看出来了,但是谁也没说话。
九姑娘这几日的操劳大家看在眼里,何况同样经历大事,张氏病了,是被两个婆子扶着走。宁芝又怎么可能无恙呢?
再回将军府,夜已经深了,宁芝什么都吃不下,她几夜睡不安稳,总是惊醒,然后就是现在和过去交织。
她的爹爹,她娘亲哥哥。所有的宁家人似乎都出事了。
还有远在临京的爷爷……
然后就发呆到了天亮。
于是这一夜,她躺下不久,裴珩就过来了。
“你来陪我么?”宁芝看着裴珩问。
裴珩恩了一声就过来,坐在塌边看她。丫头真是瘦了很多,又憔悴,看着好不可怜。
“我需要几天吧,几天就好了,我毕竟没有看过这么惨烈的事。之前左州不一样,那是战场。”宁芝轻声道。
“何必这么逼着自己呢?”裴珩叹口气上了塌:“你就算是不这样坚强,难道你的仇恨就没人替你报了?还是你不这么坚强,就会有人职责你不心疼家里人?”
“不是啊,性格吧。不要教训我了。”宁芝柔柔的,弱弱的,靠着上来的裴珩:“可是我是真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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