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自己的一切反应都是出于本能,而且已经非常被动了,要是同事们说的是真话,这个洪涛真是学柔道出身的,那自己一旦倒地,基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大学里也有柔道教官,他们同其他搏斗教练最大的区别就是不怕倒地,越是在身体失去平衡、互相近距离纠缠的时候,他们的制敌手段也就越多。
至于说他为什么突然中断了动作,完全放弃了反抗,采用最笨的方式用单手硬接自己情急之下全力一踢,江竹意就真想不出来了。洪涛这种人在她这二十多年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也没接触过,更不知道他们的思维模式。
“我该不该去单独看看他呢?”这是让江竹意很为难的一个问题。除了在洪涛入院时跟着管所他们去病房里待了一会儿之外,这件事儿已经过去快一周了,自己还没去看过这位对自己有恩的人呢。不管自己喜欢不喜欢他,他毕竟是帮了自己,在这件事儿上干妈也严厉的批评过自己,并建议自己去看看这位恩人。要是没有他挺身而出把所有事情都承担了下来,那自己的麻烦就有点大了。可是一想起他的摸样,江竹意就不太想去,主要还是怕他那张破嘴,太能说了。
“怕!我凭什么怕他?去就去……”最终江竹意还是说服了自己,必须去医院看看这位帮助过自己的人,于情于理都得去,打定主意之前,还给自己壮了壮胆儿。
第二天一大早忙完了手里的工作,江竹意先去买了一大堆水果和罐头,然后拎着两个兜子来到了积水潭医院的后院高干病房外面。临进去之前还特意在院子里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组织了组织语言,又冲着一棵树傻笑了好几次,这才找到了洪涛所在的病房。
“什么?他出院了!他不是手断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可是江竹意一进门看到的只是一张空床,再一问护士,合算洪涛昨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其实一只手受伤并不需要长期住院治疗,他的手术很成功,回家静养也不错。”护士回答得很专业。
“你这是成心和我作对!我白来啦!”江竹意咬着后槽牙的恨,为啥洪涛就这么烦人呢,自己只要碰上他,就诸事不顺。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来看看他吧,他居然回家了。不对,他这是故意难为自己,没错,就是这样的!江竹意此时也不再是女警察了,成了一个怨妇,把一切不顺心都归结到了假想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