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顶崖坪变得异常安静,除了清风拂动白色斋服,再没有别的声音。
人们很震惊,便是连相王与两位家主都没有想到,这两位执掌斋务的二代师姐居然会同意合斋。
怀仁看着她们,脸上满是欣慰的神情,和声道:“你们都是为师的好徒儿。”
满场俱静,一切已成定局。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南溪斋少女站了出来。
无论在天南还是京都,修道界认识她的人都很少。
站出来的是叶小涟。
她跪到地上,鼓足勇气说道:“三位师叔祖,我不同意合斋。”
怀璧冷哼一声,喝道:“放肆!区区一个三代弟子,也敢妄议斋务?赶紧退下!”
便在这时,又有数十名南溪斋女弟子站了出来,跪在了叶小涟的身后。
这些女弟子基本上都随徐有容去过寒山,到过京都,在国教学院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
“还请师祖三思!”
“请师叔祖收回成命!”
怀璧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晚辈弟子站出来反对,指着她们的手指微微颤抖。
怀恕看着这些弟子里有两名自己非常看好的晚辈,不由觉得好生失望,甚至有些痛心。
看着这幕画面,怀仁却是想起了昨夜陈长生对自己说的话,神思有些恍惚。
然而下一刻她想着战争暴发之后血流成河的画面,很快便重新强硬起来,对这些弟子说道:“南溪斋不仅仅是弟子的,更是从列代祖师手里传下来的,你们若不想留在斋内,尽可以离开,想来无论国教学院还是离宫都会收留你们。”
这句话的意思非常清楚,如果这些弟子坚持反对合斋一事,那么就会被逐出圣女峰,失去南溪斋弟子的身份!
叶小涟与那些少女们神情凄楚,不再言语,她们不愿意与世隔绝,但又如何能够承受被逐出师门的痛苦?
至此,南溪斋内部的声音终于在三位师叔祖的强硬手段下得到了统一,再也听不到反对的话语。
相王站起身来,微笑说道:“恭喜诸位道友就此远离人间是非,专心修行,真真令人羡慕。”
随着这句话,无数修道者站起身来向南溪斋表示恭贺,到处都是道喜的声音。
只有离山剑宗与槐院的座席保持着沉默,白菜很生气,想要说话,却被苟寒食阻止。
唐三十六坐回椅中,眯眼看着台上那位神情始终平静的怀仁道姑,不知道在想什么。
“闭关乃凶途,圣人不得已而为之,如果这也值得羡慕,王爷今年何必出关?”
一道声音在峰顶的崖坪上响了起来。
峰顶崖坪间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于是显得那道声音更加清楚。
那道声音很平静,很淡然,却又无比坚定。
“如果来问我合斋可不可行,我的答案自然是不行。”
怀璧闻言大怒,转身望去,喝道:“谁说的不行?”
“是我。”
陈长生站起身来,看着她说道:“因为你们始终不曾问我,我只好自己说了。”
崖坪间一片哗然,无数双视线投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