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王苦笑说道:“我没想到有容行事,还是像小时候那般简单粗暴。”
相王看着陈留王的眼睛,缓慢而认真地说道:“为父侍奉道尊大人多年,只要不妄动,必能保住现在的荣华富贵,让我再问你一次,到现在你是否还是坚持我们应该向前再走一步?”
他现在是大周朝廷权势最大、地位最高的亲王,同时还是一位神圣领域的强者,若再往前走一步,能够到哪里?
“如果我们不走这一步,大周朝究竟是陈氏的天下,还是西宁的天下?”
陈留王平静说道:“这是我最在意的事情。”
相王的手指陷进了腹部的肥肉里,不停地叹着气,没有再说什么。
……
……
陈留王刚刚成亲,但他的心思没有办法放在如花娇妻的身上,因为徐有容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
相对应,他那位如花似玉的娇妻也没有心思放在他身上,甚至直接离开了王府,回到天海家。
天海胜雪站在府门前,看着已经换作妇人打扮、但神情依然娇纵的平国,劝说道:“妹夫虽然性情寡淡,心思深刻,但他性情不错,又向来注重风评,待你不会差,但你也要注意些,怎么能刚成亲便总往家里跑?”
“我回来是谈正事,又不是要闹那些吃醋之类的无趣把戏。”
平国往府里走去,冷笑说道:“再不赶紧应对,难道就看着那个女人风光吗?”
天海胜雪知道从小到大平国对徐有容的怨念极深,只是没有想到圣后娘娘都已经死了三年,平国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徒有名份的公主,但这份怨念却依然没有消退,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变得更深了。
她今日回府自然是要代表相王府与父亲商议如何应对今日的状况,天海胜雪觉得很是无趣,不想参和这些事情,从家臣手里接过缰绳,牵着自己的座骑离开,只是没有走多远,身边便多了一个瘦高的老人。
那位瘦高老人看着寻常,实际上身份很不普通,乃是当今资历最深的神将,名叫费典。
天海胜雪说道:“这些年虽说受教不浅,但您跟在我的身边也真是磋磨了时光。”
费典说道:“圣后娘娘既然把我派到你的身边,那就证明你值得。”
当初天海胜雪是天海家最有潜质的年轻人,圣后娘娘把费典派到他的身边,应该算是寄予厚望。
但现在圣后娘娘已经死了,费典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费叔,您觉得是留在京都有意思,还是在前线更有意思?”
天海胜雪不待对方回答,摇头说道:“当然是在雪原上与魔族作战更有意思。”
费典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说道:“但我现在还活着。”
天海胜雪神情微异,看了他一眼。
“汗青将军死了,薛醒川死了,天槌死了,很多人都死了,听说金玉律在白帝城的日子也不好过。”
费典说道:“我还能活着,还能天天喝点小酒,就是因为我想的少,做的也少。”
天海胜雪知道这句话是在警告自己。
他的想法很难瞒过对方。
但面对当前京都的局势,谁能没有想法?
他抬头望向一碧如洗的天空,说道:“风雨将至,总要寻片瓦遮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