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苦笑着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姜似黑鸦鸦的发:“大姐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四妹今日的做法太冲动了,凡事闹到官府就不好收场了。”
“大姐还记得永昌伯府的事么?”
姜依一愣,随即点头:“怎么会不记得呢。”
永昌伯府与东平伯府相邻多年,永昌伯夫妇对她来说是很熟悉的长辈,想起他们的不幸离世姜依就一阵难受。
“大姐你想,当初永昌伯府要是选择不报官,最终怎么会知道凶手是一个因为误会而怨恨了永昌伯十几年的厨娘?永昌伯定会背负着杀妻的内疚抑郁而终,此事也会成为谢家兄妹心中永远的痛楚。”
与父亲亲手杀害了母亲比起来,最终的结果无疑让人更能接受一些。
姜依虽赞同姜似的话,却还是摇摇头:“今天的事与永昌伯府的事怎么一样……”
姜似用力握了握姜依的手:“大姐,有人要害你啊,你想想嫣嫣。”
姜依陡然打了个激灵。
为母则强,嫣嫣无疑是她的软肋,亦是她勇气的来源。
倘若真的有人害她,被婆母责怪总比她出事后女儿无依无靠要好。
“可官府要是查不出来呢?”
听姜依这么问,姜似松了口气。
大姐这么说,至少不会因为此事与她产生间隙了。
“就算查不出来,至少也给想害大姐的人敲响了警钟,让他知道咱们东平伯府的人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姜依轻轻叹了口气,疲惫靠在车壁上不再言语。
先是山寺凉亭,再是路上惊马,一连串的意外实在令人心力交瘁。
车厢里一直保持这样沉默的气氛进了城。
车外的声音明显多起来,行人的说笑声,走街串巷的货郎的吆喝声,车马的吱呀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繁华景象。
姜似无心欣赏这些,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马车突然一停,紧跟着是一阵惊叫声。
“老秦,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车门帘外传来老秦平淡的声音:“有个女子突然冲出来,险些撞到朱公子的马。”
姜依猛然睁开眼,掀起帘子往外望去。
朱子玉已经下了马,温声问:“姑娘没事吧?”
女子犹如抓到救命稻草,死死拽住朱子玉衣袖,气喘吁吁道:“公,公子,救救我——”
朱子玉回头看向马车,与姜依对视,脸上尽是尴尬与无奈。
姜依下意识理了理衣衫,走出马车来到朱子玉身边,问道:“夫君,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一阵喧哗传来:“让开,让开!”
很快两名大汉推开挡路的人群挤过来,上前拖着女子就走,口中骂道:“你还敢跑?真是翻天了!”
女子死死拽着朱子玉衣袖,哀求道:“公子救救我——”
朱子玉皱眉,不为所动。
“还敢求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名大汉抬手打了女子一耳光。
被打翻在地的女子吃力伸手抱住了姜依的腿,仰头求道:“夫人,求您救救我吧,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