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荣玉的山上真的好无聊。
等下回去一定要问问静会方丈荣玉去哪儿了。
我抱着小黑走啊走啊终于走到了梅花林,从远处望去这梅林里的梅花正开的皑皑,似瑞雪一般兆丰年。
我突然矫情地想起那些文人墨客口中所言的“踏雪寻梅”,不知道我现在这般情形算不算是附庸风雅了。只要一想到我的阿娘就长眠于这片静谧的梅海,我的心中就对它生出无限的亲切之感。
阿娘的墓碑被这片梅海温柔地环抱着,石碑上有阿爹亲手刻的字“李清言爱妻之墓”。墓碑前扑簌簌地飘落着梅花花瓣,梅花花瓣与地上的白雪很快的融为了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远远的看过去倒分不清哪一处是梅花哪一处是白雪了。
以前阿爹为了能够时常陪伴阿娘,便在梅林里搭了一个小木屋,每每学堂下学后便偷偷撇下我自己一个人上来,第二天一早再满身风霜的回去。他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曾趴在门缝里偷偷看着他独自一人孤寂着身影在月光下踽踽上山,我抹着眼泪悄悄给他留好门,第二天一早我又缩在被窝里听见他推门的声音然后再佯装睡的很沉很沉。
小木屋里贮藏了很多阿爹亲手酿的梅花酿,白云寺乃佛门之地最是忌讳,所以阿爹从不将酒带下山去。当然,也不许我馋嘴多饮半滴。
但是今天我想在这偷偷陪阿娘小酌几杯。反正阿爹不会知道。
我拍了拍小黑的屁股,它很识相的从我怀里跳了下去。
平时除了阿爹和我几乎不会有人找到这儿来,所以小木屋的门扉仅仅被阿爹用一根红色的绳子系着。
我走到门前很快的就将其解了开来,小木屋内的摆设数十年如一日,一张简陋的床,几本久远的书,角落里安安稳稳地堆放着陈年的梅花老酿,一尘不染。一看便是时常有人打扫。
我从角落里胡乱地拿了壶酒抱在怀里,又顺手拿了个草垫子,再轻手轻脚地关上小木屋。
我看见阿娘的墓前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束剪好的新鲜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