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旨。”
汪辉祖恭敬的领旨退了下去,跟在雅间外头站着的刘武眼光对照了一下,一股不言自明的感叹在两个人的心底同时升起。这是天不亡张氏啊。一下子就被皇帝给记住了!好运道。
……
上百名伤员正躺在伊尔库茨克后方的伤病员聚集地里,一股子血腥气直冲鼻子。时不时的,痛苦的呻吟声传入亚历山大神父的耳朵,穿着一身黑色祭服的亚历山大绕过帐幕的外边缘,能够晒到太阳的重伤员病床区——躺这里的人都是刚做过截肢手术,少了一条腿或者是一条胳膊的倒霉蛋。
三三两两的在哼哼歪歪的呻吟着,更有人在默默地流泪着。
亚历山大不可怜他们,也不觉得他们真的可怜。
首先,他是一名俄国人;其次,他是一名行走在西伯利亚的神父。
任何一个俄国人都知道西伯利亚意味着什么,这里有丰富的猎物,但懦夫在这里是无法生存的。俄国人开拓西伯利亚百多年,这里已经形成一个旧有的印记,印刻在所有俄罗斯人的心底。
而作为一个在西伯利亚行走的神父,亚历山大自身更不缺乏勇气。
当然他也为受伤和战死的俄罗斯人祈祷,每天亚历山大都有真诚的祷告。如果有可能,他希望所有的伤病员在一瞬间里恢复健康。在这个没有抗菌药的时代,不要说枪弹炮弹伤口,就算是肉搏的冷兵器伤口,很多人也会在破伤风下和感染下无助的死去。伤病员,尤其是重伤病员能不能活下来完全要碰运气。
手术后的病菌感染以及伤口溃烂,哪怕是欧州人信奉的上帝也没办法解决!当然,在亚历山大看来,这正是考验人的信仰的时候。只要真诚的信仰主,主自然会庇护他的羔羊。
对比此刻复汉军的医护营,俄罗斯军队里的军医和医疗环境实在是太够呛了。这里连清洗伤口的浓盐水和烈性酒精都不够,更没有中医里传统的伤创药。虽然那些金疮药面对刀枪伤口的效用也比较有限,但它确确实实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伤口发炎和溃变几率。伤病员或许会吃点苦,但无论如何也比送命要好得多了。
更别说对于伤口腐烂的士兵,复汉军这里还有一个西方医学界的发明——蛆虫疗法。
据说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人发现蛆对感染创口的清洁作用。在西方的十六世纪中叶,欧洲就已经有人发现感染创面上孳生的蝇蛆非但不会加重感染,反而有利于愈合。但是欧洲人从没有大规模系统的整理这套疗法,反而是复汉军最早的将这种疗法系统的应用到了军队。
虽然在最初的开始,这种蛆虫疗法根本不能被人所接受,这太恶心了。最初的时候,上到众军将、军医大夫,下到军队中最最普通的一员士兵,都对蛆虫疗法报以坚决的抗拒,但事实面前所有人都要低头。这种看起来恶心人的疗法,真真的对治疗伤员大有好处。
对于复汉军来说,每一名士兵的生命都是珍贵的。医护营的建立可不是为了给军官医治的,而是为了整体官兵。甚至在战争期间,中下级军官与士兵的差别待遇并不大。能体现两者地位差异的地方,不是前线的医护营,而是后方的休养院。
亚历山大完成了自己的祈祷,但是悲哀的很,那名接受祈祷的士兵还是死在了手术台上。现在他需要回自己的帐篷。这场战斗还不知道要进行多久。
从北方而来的土尔扈特人扑街了,亚历山大站在城墙上都能看到复汉军在城外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对土尔扈特骑兵的围剿。他们都不知道这批土尔扈特骑兵究竟有多少人能逃出生天。希望俄军能真正的给力,让这座遍布痛苦惨叫的伤病地不再有更多地人到来……
伊尔库茨克的战斗继续在进行。
喊杀声没有,枪炮声则一阵阵的从伊尔库茨克上空传来。复汉军在解决了土尔扈特人之后,趁着势头对伊尔库茨克发起了一次进攻,结果打先锋的复汉军和蒙古人在城下被撞得头破血流。纵然伊尔库茨克已经被炮弹轰出了好几个缺口,但俄国人的反抗力还是挺强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