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的问题,让沮授有点左右为难,他连忙举起手里的酒樽对田丰说:“元皓,请满饮此樽!”说完,便一饮而尽,田丰无奈,也跟着饮酒。
等放下酒樽后,沮授一本正经地对田丰说:“元皓,作为老友,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派人给韩公子送信,否则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沮授的话把田丰吓了一跳:“公与何出此言?”
“元皓难道不知逢纪老贼乃是袁氏的亲信,”沮授有些不屑地说:“两人曾一度离开,隔了许久方回,若授所料不差的话,他们肯定派人在城外埋伏,只要谁派出的信使一出城,就会立即拿下,如此顺藤摸瓜,就能肃清冀州城内亲近韩家的文武官员。”
田丰叹了口气,说道:“袁氏入主冀州以后,大肆扶持亲信,更换韩氏旧人,如今在冀州城内,恐怕已没有几个忠于韩氏的旧人了。”
“据授的估计,耿长史与韩公子暗中交往之事,袁氏应该早就知晓。”沮授继续说道:“此刻耿武闵纯二人的府邸外,想必有不少袁氏派出的探子。如果两人安分守己则罢了,一旦被袁氏发现他们派人给韩公子通风报信,肯定会趁机将他们灭族的。”
田丰听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就想到耿武的府邸去通风报信,却被沮授一把拉住了。沮授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元皓,切莫惹祸上身啊。”
…………
耿武从一位要好的官员那里,得知了韩氏老小被杀的真相后,慌忙带着自己的老仆,到闵纯的家中拜访。
他一进门,就对迎上来的闵纯说道:“出事了,我们需要尽快想出一个对策来。”
赋闲在家的闵纯,根本不知道在州牧府发生的一切,听到耿武这么说,不禁一头雾水地反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耿武快速地将在州牧府里发生的一切,向闵纯讲了一遍。闵纯听后,拍着桌案,怒气冲冲地说:“袁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随后他对耿武说,“我们应该立即给韩公子修书,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
两人意见一致后,立即由耿武执笔给韩湛修书一封,将他们所了解的情况,源源本本地写了一遍。在信的最后,耿武还主动提到,他和闵纯愿为内应,等大军一到冀州城下,他们就会打开城门迎接。
闵纯将书信交给了自己的一名亲信,命令他骑马从后门离开,快马加鞭赶到檀台,将这封信交到韩湛的手里。
谁知信使离开没多久,闵纯的管家就一脸惊恐地跑进来,口里喊道:“祸事来了,祸事来了!”
闵纯听到管家的喊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悦地问道:“你瞎喊什么?”
“回老爷的话,”管家连忙噗通跪在闵纯的面前,惊慌的说:“您派出的家丁,刚从后门离开府邸没多远,就被乱箭射死……”
“什么,被乱箭射死?”耿武闵纯两人一愣,随后追问道:“是什么人放的箭?”
“还能是谁,当然是官兵。他们如今已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老爷还是快点逃命去吧。”管家说完,从地上爬起来拉着闵纯就朝外走。
耿武闵纯二人跟着管家刚离开房间,还没等他们想好从什么地方逃跑,府门已经被人撞开,一群官兵在一名顶盔掼甲的武将带领下,冲进了院子。
耿武看清来人后,强作镇定地问:“文丑将军,光天化日之下,你为何带兵闯进闵府,还有王法吗?”
文丑把手里的大刀杆往地上一顿,扭头吩咐身后的兵卒:“除了耿武闵纯二人,府邸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全部给我杀光!”
随着文丑的号令,他身后的官兵们挥舞着武器就冲了上去,四名兵士两人一组,分别抓住耿武闵纯的一只手臂,将手里的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而剩下的官兵,则对闵府内的家丁、婢女们大开杀戒,一时间,府邸中惨叫声不绝于耳,前庭后院变成了人间炼狱。
等到府中重新恢复平静后,文丑冷笑一声,随后吩咐自己的手下:“来人啊,将耿武闵纯这两名逆贼押入大牢,听候主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