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后,张超带着陈宫来到了后堂。
张邈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陈宫出现,立即迎上来问道:“公台,狱卒没有为难你吧。”
陈宫看了张邈一眼,淡淡地回答说:“多谢张太守,有了你的关照,狱卒们对宫的态度尚可。”
张邈讪笑一下,招呼陈宫就坐,随后开门见山地问:“公台,我知道你曾经为了孟德弃官而去,照理说,你们的交情应该不错。可为何如今却要劝说我出兵讨伐孟德呢?”
陈宫见张超把自己从大牢中接出来,就猜到张邈打算私下见自己,并搞清楚自己劝说他的原因。此刻既然对方已经问到了此事,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便开门见山地问:“张太守可知道边让之事?”
一提到边让,张邈的脸上顿时变得铁青。过了好一阵,才开口说道:“边元礼得罪了孟德,被孟德派人到陈留抓走。据说此刻都关押在东郡的大牢里,本太守还打算过一段时间,去东郡为元礼求情,希望孟德能网开一面,把他和他的一家都放了。”
听完张邈的话,陈宫冷笑了几声,说道:“张太守,你的消息未免太闭塞了。边元礼早在一个月前,就被曹阿瞒斩首。而他的家眷,也在半月前被杀光了。不对,元礼之妻栾氏还活着,不过被曹阿瞒收入了房中,成为了他的宠妾……”
“咣当”,陈宫的话还没有说完,张邈就把面前的条案掀翻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好友边让,居然已经让曹孟德杀了,而且妻子栾氏还被孟德霸占。掀翻条案后,他猛地站起身,厉声说道:“曹孟德,你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张邈与你势不两立。二弟,立即集结兵马,我要去向曹孟德讨个公道。”
“大哥,千万不要冲动啊。”张超没想到自己大哥听说边让被曹孟德杀了,居然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他,竭力劝说道:“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见到张邈已经被自己成功地激怒了,陈宫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他接着问道:“张太守,敢问你对曹阿瞒如何?而曹阿瞒对你又如何?”
张邈跌坐在坐垫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双眼没有焦点。陈宫见张邈不回答,便主动替他说道:“当年曹阿瞒身处险境时,太守曾经救助过他,而今他不但不思报恩,反而欲将太守踩在脚下。宫曾听人说,曹阿瞒之所以要杀便元礼,是因为怀疑你只是元礼故意对他不恭不敬,乃是受了你的指使。他打算等东郡的局势稳定之后,就来陈留找你理论……”
张邈听到陈宫的这番话,从失神中恢复过来,望着陈宫吃惊地问:“曹孟德果然是这么说的吗?”见陈宫点头表示同意,便愤怒地连声说,“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陈宫见张邈对曹孟德心生厌恶,趁热打铁地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太守假如不当机立断的话,一旦曹阿瞒有了准备,再想对付他,恐怕就没有这么容易了。一旦曹阿瞒的实力超过了太守,恐怕太守就会落个和边元礼同样的下场。”
张邈听到这里,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想到边让被曹操派人逮走后,自己就曾经派人去求过情,谁知对方不但没有搭理,居然在没有和自己打招呼的情况下,就擅自杀了边让和他的全家,还霸占了边让的妻子栾氏。假如将来曹孟德看自己不顺眼,自己很有可能会步边让的后尘。
想到这里,张邈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走动,思索该如何对付曹孟德。过了不知多久,他停下脚步,望向陈宫,态度恭谨地问:“公台,你说说,本太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