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当刚想站起来表示赞同,却听到孙轻抢先说道:“老夫人,不可,千万不可。你千万不要被这黄毛小儿欺骗了。什么让我们保留五百私兵,分一万亩土地,这些东西都要有命才能享受。没准我们今天同意归顺冀州,明天他就会将黑山军中的老弟兄杀得干干净净。”深怕张老夫人被韩湛蛊惑,孙轻还补充说:“老夫人,你千万不要中了他的奸计啊。”差点就因为一时冲动,而答应了韩湛条件的王当,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他意识到事情并非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便乖乖地上了嘴巴,想听听张老夫人对此是什么态度。
张老夫人也曾经跟着张牛角出生入死,自然知道孙轻所言并非空穴来风。昔日有不少的黄巾军,就是受了官府的哄骗,主动放下了兵器投降,最后没人能逃过一死。假如自己真的同意黑山军归顺冀州,那么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是否会像那些官兵一样,对黑山军的弟兄痛下杀手呢?
韩湛看到张老夫人原本已经有点动心了,结果这个矮胖的中年人说了几句话,又让她变得迟疑不决。他站起身,望着对面问道:“不知这位头领尊姓大名?”
“此乃孙轻。”没等孙轻说话,张老夫人便向韩湛介绍说:“坐在他身旁的叫王当,都是当年随着我家府君起兵的老弟兄。”
“原来是孙轻、王当两位头领,韩某不知,失敬、失敬!”韩遂朝两人拱了拱手,说道:“孙头领的顾虑是对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官府的信誉不是那么可靠。据本侯所知,当初黄巾作乱之时,征讨的官军将领劝降向黄巾的渠帅时,许下了许多优厚的条件。但当这些黄巾渠帅放下兵器时,等待他们的却是斧钺加身,甚至是腰斩弃市。跟随他们的喽啰们,同样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孙轻望着韩湛冷冷地问:“敢问亭侯,假如我们真的归顺了冀州之后,亭侯打算如此处置我们兄弟二人?是弃市、腰斩、具五刑、还是夷三族?”
韩湛听到孙轻的这个问题,呵呵地笑着说:“敢问孙头领,你可曾听说过,本侯滥杀无辜之事?”
别看孙轻和王当几乎没有离开过黑山,但不代表二人对新崛起的韩湛不了解。听到韩湛的这个问题,孙轻仔细地思索了半天,发现好像从来没有韩湛滥杀无辜的传闻,相反,他还曾经多次放走被抓住的敌人。
见孙轻一时无话可说,韩湛又接着说道:“既然孙头领不说话,那就表明你也知道本侯从来不滥杀无辜。假如黑山军归顺本侯,那么就是冀州子民,本侯连对敌人都能做到宽宏大量,更何况是自己的治下子民呢?”
王当好不容易逮到了一个机会,自然不肯轻易放弃,连忙问道:“亭侯,王某请教一声,若是继续留在军中,可能分配田地?”
“王头领请放心。”韩湛听王当问起这个问题,心里不禁一阵暗喜,连忙说道:“若是愿意留在军中,至少都是校尉一职。至于永业田嘛,至少可以分配千亩。”
王当方才进门时,听清楚了韩湛解释永业田。虽说永业田只有千亩,比不上方才的万亩,但这却是可以世世代代传下去。因此他有些喜不胜收地问:“亭侯,校尉可以分得千亩永业田,那么将来要是升为将军,是不是分到的田地会更多呢?”
“没错,正是如此。”韩湛点了点头,说道:“如今邺城、冀州两城的兵士,都分到了属于自己的永业田。假如王头领不信的话,可以差人去打听一番。”
“不用不用,”王当连忙摆着手说:“王某相信亭侯的人品,你说有,那一定就是有,不用再专门派人去打听了。”
孙轻没想到王当被韩湛的几句话就忽悠过去,不禁对他怒目相向:“王当,千亩土地就让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难道你不担心我们归顺冀州后,会遭到他的毒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