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弟子得他安抚,虽是惧意未去,可也是慢慢定下心来,不再方才那么惊慌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名白衣女修远远飞至,落至山头上,弟子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严长老回首一看,道:“夫人来了。”
卢媚娘抬首看着天中,道:“老爷,来者不善,妾身以为,当立刻发书前往溟沧派求援。”
她见严长老只在那里深思,却不出言,便又道:“此刻非是顾虑脸面的时候,
严长老摇头道:“涉及宗门生死,为夫怎会看重这点脸面,只是方才在想,魔宗岂会不知我北辰派与张真人的交情?他们此来,若是只为我北辰,那还好说,可会否就是要引得我等发书求援呢?”
卢媚娘轻声言道:“老爷所思不无道理,只是这等时候,轮不到我等去想这些,该求则求,具体该如何行事,张真人自会决断。”
严长老不由拍了拍额头,道:“确实是为夫多虑了。”
卢媚娘嫣然一笑,道:“其实老爷若想知晓此班人目的为何,妾身倒是有一策。”
严长老把手一抬,道:“还要请教夫人。”
卢媚娘一手捏住袖角,一手起纤指向上一点,道:“老爷取一封飞书,什么都不必写,也不必加以掩饰,就如此发了出去,此辈若是冲我北辰来的,必会设法拦阻那,不叫消息走漏,若是只为引张真人而来,那便会视而不见。”
严长老一想,此法听着很是浅陋,但他自己若是魔宗,仓促之间恐亦会上当,当即取了一封书信出来,看准方位,起手一甩,便朝山外发了出去。
那书信方去天中,却见一道迅疾无伦的乌光出来,闪了几闪,便将之拦了下来。
严长老一看,却是心下微沉,转首对卢媚娘言道:“果是冲我等来的。”
天穹魔云之上,李岫在看了一眼出手截拿飞书之人,失笑道:“刘师弟,你却是中了算计了。”
那名刘姓长老可方才也是下意识出手,未曾思虑太多,只是飞书一拿入手,却也是反应过来了,要是对方真要发书求援,岂会故意往自己此处来?分明是试探之举,当下也是十分懊恼,连声道:“大意了,大意了。”
李岫却心下暗嘲,就是被对面知晓了己方目的又如何?只要有一个时辰,就足可平灭此处了。
他自袖内取了一只青釉宝壶出来。往天中一祭,把手一点,自壶嘴里倒出一团团粘稠血浆。落下云头后,就化作一条条独角大蝾。扭动身躯,飞快往护山大阵撞去。
此物由阴冥血煞之气凝聚而成,每遇法宝禁制之流阻挡,便就会将灵机污秽,直至消磨蚀去。
只是这宝物厉害非常,非他一人所能驾驭,只坚持了片刻。便觉乏力,便对左右道:“诸位,请助我一臂之力。”
另五名长老听他招呼,忙各起法力。一同助他催动此壶。
刹那间,那血煞之气比方才浓郁了数倍不止,天地间好如血染,尽成一片赤色,一头头凶拧大蝾前赴后继。乱啸乱叫,不停对着禁制一处猛烈冲撞,轰轰有声,整座山峦也是震颤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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