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师弟闷声道:“那也不能把洞府拱手让人。”
楚道士叹气道:“为兄起初也是不愿的,可恩师久去不归,这些年来情形,师弟你也是知道的,不谈你我,后辈弟子无法修道,若是断了道统,我等岂不是成了师门罪人?”
温师弟一拳击在石案上,恨声道:“要不是峨山仙城从中弄鬼,又何至于此?”
一个门派要想延续,势必要招纳弟子,教授玄功妙法,这样门中前辈一旦故去,转生之后还有望再被后人弟子引入道门,
可涵渊一脉,已是三十年未有一个弟子入门了。
不是他们不想收徒,而是每次皆被山外那些以峨山派为首的宗门所阻,先一步将那些资质高绝之人挑走,明眼人皆能看出,这是在慢慢掘断他们的根基,便是不愿把洞府让了出来,等涵渊一脉尽数死绝,也一样能达成目的。
楚道士本也很是硬气,可涵渊派毕竟根基浅薄,与之对抗了两百年下来,情形却是每况愈下,又不见沈柏霜有回转迹象,故而他也是失去了信心。
洞中一时沉默下来,半晌之后,温师弟不甘心道:“等赵师弟回来,总能缓解一时。”
楚道士苦笑道:“赵师弟所携去的,乃是我门中最后万数灵贝了,便是此番顺遂,携回的参道外物,也至多也只够我门上下三十余弟子用上一年半载。之后又该如何呢?”
温师弟犹自强撑,道:“能拖一时是一时,说不定到时恩师便就回转山门了呢?”
楚道士摇摇头,道:“你若不愿,我这里还有一法。”
温师弟急道:“师兄,都到了这时候,你还藏着掖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说来。”
楚道士缓缓道:“我师兄弟几人中,高师弟的资质最好,那些灵贝本来是准备留作他凝丹外药的,此回却是对不起他了,好在他无有怨言,不过我等却不能就这么耽误他了,我想着把恩师赐予你我的法宝一同借他,命他出外寻找机缘,若能在我等寿尽之前突破元婴之境,便不惧峨山派那些人了。”
温师弟面色忽然变得很不好看,随后冷笑道:“你认他为师弟,我可不认,要去也是我师兄弟三人之中去得一个,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等并论?我是不会把法宝借他的。”
高仲元并非是沈柏霜所收弟子,他乃是没落的修道世家出生,因无意中得了沈柏霜传下的一门开脉功法,六十年前才来山中拜师,故而被楚道人视作师兄弟,因其并非由正途拜入门中,是以为温道人所不喜。
楚道士早知是这个结果,也不继续再劝,眼帘垂下,看着脚下道:“那就唯有迁门避祸了。”
温师弟语声极为冷硬,“你让出洞府,恩师如是回来,又如何交代?”
楚道士把身躯坐直,正色道:“恩师若回来,自有手段把山门取回,但若恩师不回,众弟子误了道业,道统无人承继,你我便皆是罪人!”
温师弟怒道:“山门为一派根基所在,就是我弟子死绝了,也不会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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