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距离红龙最近的地方。
葛兰很荣幸地得以谒见格瑞纳达的“母亲”,古老的红龙格瑞第,虽然他并不能确定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或许是因为身上携带着死亡之神克蓝沃的诅咒的关系,他对于生者的气息格外敏感,而格瑞第给他的感觉,像是介于生与死之间,当然,也有可能,他所敬拜的不过是一个栩栩如生的投影罢了。不过葛兰并不在意这个,他只关心他的情报是否正确地传到了格瑞第的双耳之中。
外面是白昼,但格瑞第的厅堂中却阴冷的就像是被黑夜庇护着的陵墓,无论是氟石,还是鲸蜡蜡烛,又或是炉床都没有被点燃,身形庞大的红龙盘踞在她的白骨王座上,只有一片方正的阳光从打开的巨型门扉中投入其中,但不管是葛兰,还是唯一被允许留下的克瑞玛尔,都站在阴影里,而阴影里闪烁着的微光无一不是来自于格瑞第,这只古老的红龙就像是沉寂了数百年的火山,在黑色的岩块与晶亮的黑曜石下,如同大河那样肆意地伸展出细长密集的支流,又如同人类的血管那样扩散到最微小角落的,是赤红色,不断搏动与喷涌的炽热岩浆。
格瑞第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对于格瑞纳达,哪怕是现在的格瑞纳达,或者是她,被兽人们劫掠与伤害过的高地诺曼都很难称得上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但在她已经察觉到符文所隐藏的秘密之后,她就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事情了。如果现在的情况允许,古老的红龙甚至愿意以原有的姿态降临到高地诺曼的王都之中,勒令那个被泰尔抛弃的可怜虫交出最后的符文碎片,又或者将这件事情交给克瑞玛尔,既然他们曾经一同流亡过——人类,或说大部分智慧生物,似乎都非常看重在危难情形下到来的情谊,就像是银冠密林的凯瑞本,这也是为什么凯尔门的控诉与密告无法掀起任何波澜的原因,格瑞第固然看重后裔的忠诚,或说虔诚之心,但如果他们能够拿出足够的代价来弥补这方面的缺失,古老的红龙也不是那么不近情理。只是对于一个人类而不是精灵来说,一个朋友的分量可能还不够。那么,如果是一个国家呢?在摧毁了龙山邦国之后,格瑞纳达已经与高地诺曼接壤了,虽然界线还很短,但只要格瑞第愿意,这只是搓一搓指尖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还有葛兰。一个身份特殊的小家伙,他如今对高地诺曼身份最为尊贵的两个人可是充满了憎恨,他甚至忘记了遵循盗贼们的规矩,直接将所有的情报都呈现在了红龙的眼前,他一定很希望伯德温……应该是这个名字吧,还有诺曼的王女一同在龙火中化为灰烬——但如果,红龙想,如果自己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可以亲手砍下这两个人的头颅来,他一定会更高兴的。
事实上,更正确一点说,格瑞第希望她最新的一个盟友能够为她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如兽人之神卡乌奢那样在遭遇到与己不利的战局时,第一个做出的选择就是迫不及待的逃跑(虽然格瑞第也会那么做),更不能如那位六根手指的乌黯之君格拉兹特那样,除了一张可有可无的卷轴,以及他的女儿费瑞克希尔之外,他投入的力量简直就是微乎其微——他们之间的约定确实包含了这一内容,但毫无疑问的,狡诈的如同一个魔鬼而不是恶魔的格拉兹特又一次展现了他巧妙无比的手段,费瑞克应约而来,但她为之效力的不是格瑞第,而是格瑞第的后裔克瑞玛尔。如果说,最初格瑞第以为这只是格拉兹特企图推诿应该承担的部分契约内容而有意为之的话,在更多的力量回归到她的身体里,让格瑞第能够看见缠绕在她的黑发后裔身上的命运之线后,她比之前更为担忧与愤怒了,她当然知道费瑞克希尔是格拉兹特的眼睛与耳朵,但红龙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与格拉兹特争辩或是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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