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是总有人会去触碰她所不能触碰的界限,即便是在王都,格瑞第的神殿中,掌堂牧师刚刚处理掉两个与之有关的学徒,其中之一还是她弟子预备役的学徒——后者是被引诱和谋害的,但掌堂牧师并不关心这点,她只恼恨自己竟然会如此失策,竟然挑选到一个这样愚笨的白痴,好吧,幸好谁也不知道她曾经想要晋升那个年轻的牧师。
凯尔丝知道自己被发觉了,但她毫不在意,甚至咯咯地笑起来:“能让我更接近格瑞第的东西,”她向掌堂牧师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身来的时候微微有些摇晃:“现在,我要回我的房间了,掌堂牧师,我要……向格瑞第祈祷,向我们的‘母亲’,可敬的格瑞第,强大的格瑞第与睿智的格瑞第。”
格瑞第如果知道自己有着这么一个后裔……掌堂牧师倒是很愿意在祭台上亲手挖出凯尔丝的心脏。
凯尔丝当然知道掌堂牧师对自己有着诸多不满。但那又如何呢,她的母亲是红龙,她身上那些属于红龙的部分无时不刻地在彰显着这一尊贵的身份,她将掌堂牧师满含轻蔑与愤怒的沉默当做了又一次妥协,或是退让——她向那位傲慢地点了点头,就再度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也不能说是完全地走,神殿中牧师们的住所是一个类似于蜂巢的地方,房间紧密排列,围绕着一个六边形的空旷庭院,庭院的中心是一个连接着火元素位面的熔岩池,不断地喷吐着火焰,灰黑色的烟雾裹挟着硫磺与碎粒翻涌着冲上天空,但奇妙的是,距离地面约近的房间就越阴冷,而越向上的房间不但温暖,而且也要越发的宽敞与舒适,越往上,你所能享受的服务与拿到的资源就越多,这也是逼迫着学徒、弟子与牧师们不断往上攀爬的动力。
这里没有盘旋而上的楼梯,也没有升降用的机械(只有矮人们会用那个来运送矿石),如果想要进入自己的房间,只有凭借神术或是自己的天赋,毕竟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有着非人的血脉,把自己漂浮起来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或者更正确点来说,困难的是确保不会在空中遭到伏击与阻碍,下方的熔岩池就像是红龙贪婪的胃袋,它能吞噬所有掉入其中的东西。
凯尔丝将自己漂浮起来,在服用了那种药物之后,她的精神也是轻飘飘的,施放法术的时候也不会有如以往的那种滞涩感,炽热的血液在她的身体里涌动着,带来无尽的力量,她觉得自己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她的面孔上带着疯狂的笑意,在踏入连接着房间的平台时甚至让充任侍女的牧师学徒颤抖不已。
“我的货物送到了吗?”凯尔丝问。
如果亚戴尔在这里,他的小小疑问或许可以得到解答——凯尔丝的货物是两个学徒,他们和亚戴尔一样是罗萨达的追随者,但就像是白塔时的年轻牧师那样,他们稚嫩的面孔与心灵还没有经受过命运的拷问,被捕捉到这里就已经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勇气,更别说是冷静的思考与谋划,凯尔丝的侍女已经用鞭挞与一些小法术让他们学会了安静,但眼睛中的恐慌不安是无法遮掩的。
红龙之女走到他们面前,伸展双臂,她的侍女们为她卸下了长袍,而凯尔丝所穿的也只有长袍和鞋子。
少年的神色变得迷茫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罗萨达的牧师不可以缔结婚约,却可以和女性来往,他们曾经淘气地偷窥过牧师与情人们的约会,但女性的原始魅力对于他们来说还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但就在这个陌生而又危险的地方,这个影子突然变成了活色生香的实体,他们知道自己应该提起戒备,但混杂着硫磺气味的滚热躯体将他们笼罩的时候,他们的思想就停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