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手,就开始跳舞,她的舞蹈并没有太多迎合他人的意思,倒像是个孩子在肆意游戏,也正是如此,它是那样的自由与生机勃勃,无所顾忌——她的手就像是快活的小鸟,而她的脚就是不断跃出海面的鱼儿,她高高跃起的时候如同山林中的麋鹿,伏下身体的时候就是被风拂过的细草,始终没有离去的火焰发出的呼啸声是她唯一的配乐。
而她离去的时候,也像是被火焰吞噬了一般,比到来时更突兀,一个罗萨达牧师甚至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声,冲进了庭院,他的手伸入了火焰,却什么都没能抓住,一定要说抓住了什么,大概就是灼伤与疼痛。
但没人露出嘲讽的笑容或是说些恶毒的话,所有人,包括那些憎恨生灵的灰袍,也只露出了应当如此的表情,他们略带着一点遗憾,又万分满足地起身离座,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英格威要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才想起了自己先前的打算,他只能去找旅店的主人——也有可能只是一个仆人,他听了英格威的要求,答应为他传达或是邀请一些人,当然,生命之水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收下了酬劳后,旅店的主人微笑着说:“我还以为您是来问希尔薇的事情呢?”
“谁?”英格威好奇地问道,他不久之前才用过这个名字。
“那个为您们舞蹈的女人,”旅店主人说:“希尔薇,她让很多人都为之神魂颠倒,我以为你也是其中的一个,但看起来,您的朋友显然有着更重的分量。”
精灵不知道该怎么说:“不,”他说:“我只是……”他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她的舞蹈很美。”
旅店主人理解地点点头:“总有什么人或是东西比所有的一切都重要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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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回应了他的竟然就是希尔薇。
她在子夜时分敲开英格威的房门时,衣着还如同起舞时一般,只将蓬松的黑发编成了辫子,辫子的末梢垂着拇指大的珍珠,娇小圆润的肩膀,细长的手臂与俏皮的小肚皮露在外面,这时候,英格威才注意到她的脖颈上覆盖着细密的银色鳞片,还有那超过了常人许多的体温,都在说明她也是一个龙裔。
“我听说您需要一些人。”希尔薇说。
“需要一些战士。”英格威温和地拒绝道。
“我是一个舞娘,”希尔薇说:“但也是一个术士,”她说:“怎样,你要试试吗?”她往身后一探,一对长刀就立刻出现在了手里:“武技,或是魔法。”
“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英格威说。
“没有比法崙的都城更危险的地方。”希尔薇说:“我是说,对我而言,”她收起长刀:“我遇到了一些麻烦,陌生人。”
“什么样的麻烦?”
“有人要我成为他的。”
“你不爱他?”精灵猜道。
“我不爱任何人。”希尔薇说,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精灵:“我要离开这里,但我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去。”
“那么我更要拒绝你了。”英格威说:“因为我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再生波折。”
“那么,你会发现我是最合适的。”希尔薇说。
精灵在第二天就明白了,希尔薇为什么会这么说,就如他之前遇到的困难,法崙的人们都只热衷于追逐皇帝的悬赏,他的任务应者寥寥,但希尔薇……她带来了一整个小队,罗萨达的牧师,半精灵游侠,强壮的半兽人战士,加上伪装成法师的精灵,还有身为术士的她……简直可以说是整整齐齐,而且从质量上说也无可挑剔。
“怎么样?”希尔薇问。
精灵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们一会:“这些都是你的仰慕者吧。”
“当然,”希尔薇:“他们是为我而来的,正如我是为你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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