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是,招揽她的不是别人,正是狄伦,他招募她还有另外两位女性法师只是为了她的母亲黛安,毕竟男性法师不能每时每刻地守护在长公主的身边,只是这三个人中,唯一受到了黛安看重与信任的人只有她,所以她就被派来看着她的儿子。
“他们在做什么?”这是狄伦今天提出的第二个问题了。
侍女只是走过来随意地瞥了一眼:“在雕像上铺贴金箔和银箔。”她又看了看更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丝绸,据说瑟里斯人在深冬时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所以为了装饰光秃秃的树枝,他们会用丝绸剪成的叶子和花朵来装饰,为此陛下特意悬赏捕捉了几个瑟里斯人,不是农夫,都是格外手巧的工匠与织女,有两百个女孩在跟随着她们学习。”
“太奢侈了!”
“但这是诺曼统治者的旨意,我们都要遵从,”侍女说:“如果您觉得有什么不妥,您可以在成为国王之后加以改变,但现在,您只要安安心心地等待就行了。”
这时候一行人正从城门的地方走过来,原先,诺曼并没有那么严格的法律,要求人们在进入王都之后需要下马步行,但这些说起来无伤大雅的小细节都被约翰王以及黛安粗暴地加以补充或是修改了,进入王都的人们不但必须下马步行,还要交出弩弓与高过腰部的武器,宽剑与长矛当然正在其列,这引起很多骑士与爵爷们的不满,但女王陛下觉得允许他们带着匕首短剑进入王都已经够宽容的了,毕竟那也是非常危险的武器。
而这行人,风霜满面,穿戴着被尘沙打磨的黯淡无光的皮甲,披着灰黄色的棉布斗篷,为首者在胸前悬挂着纹章表明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平民,而且狄伦认识他们,他们是雷霆堡与王都之间领地们的爵爷和骑士,其中一些在老王逝去之后仍然固执地坚守着忠诚的人因为各种意外与事故死去了,他们的领地不是被新王赏赐给了他的宠臣,就是被黛安的人悄然占据,而另一些人只能说是暂时屈服,或是更正确点说,也许是因为他们的年龄给了他们足够多的圆滑与狡诈的关系,他们一边露出獠牙,一边摆动尾巴,让那些贪婪的小人既无法捉拿到他们的弱点,又无法找寻到合适的借口,只得先行退让。
狄伦的母亲黛安长公主与约翰王都曾经要求过狄伦设法处置掉这些人,但一向温和的狄伦却在这件事情上寸步不让,这些人不是伯德温的附庸,而是唐克雷家族的臣子,他相信自己终究是要继承唐克雷的姓氏,并且作为一个唐克雷而死的,他无法顾及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追究,但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些人在阴谋与猜疑中白白地死去。
“让这些人来见我。”狄伦说。
侍女听从了他的命令,但就在狄伦看着那些人踏入他所在的高塔投下的阴影时,一个噩耗突然降临到他的身上——侍从通报他说,他的母亲,诺曼的女王陛下遭到了刺杀。
狄伦飞奔而去,他见到了受到了刺杀,但侥幸没有死去或是受到重伤的黛安,牧师们在她的身边祈祷,神术让她即刻睁开了眼睛,她的伤势痊愈了,至于失去的那些血,总是能够补充回来的。
但她握着狄伦的手不愿放开,甚至要求死亡之神克蓝沃的牧师前来以防万一,狄伦只得无可奈何地在她身边半靠半躺地度过了整整一夜,等到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些人早已离开了,他知道他的侍从们是在说谎——他们看上去并不像是来参加一场加冕典礼的,眼神与神态中更是充满了忧郁与急切,如果这些人是来寻找自己的,那么只有可能是雷霆堡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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