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场战争可能还要更提前一些,但不知为何,格瑞第的行动变得迟缓了起来,像是被还不为人知的某样事物吸引走了注意力,不过在格瑞纳达,她的意志就是所有人的意志,没人会去悖逆每个格瑞纳达人的“母亲”,就算是新王也不能。
但这不是说,他们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果有什么能够让格瑞第停下脚步,它的珍贵必然是毋庸置疑的,或许没有几个人敢于与这位攀爬在神祗宝座上的红龙争夺,但如果只是之中的……一星半点呢?红龙爪子里漏下的一点残渣也足以成为他们的一顿美餐了。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这位因为血脉混杂而无法在新王或是米特寇特那里获得机会的女性侍从决意尝试一下她的新主人(或者尝尝也不是不可以),她不可能付出很多,但轻微的倾斜与透露些许情报还是能够做到的,这些放在米特寇特或是凯尔门身上或许只会是个拙劣的笑话,但她的新主人不同,他对格瑞纳达一无所知,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他的另一半血脉在格瑞纳达只意味着愚蠢和虚弱,他会需要她的。
当然,如果事实证明这个陌生的龙裔并不适合格瑞纳达,那柄用来保护他的匕首也一样会在他转过身去的时候刺入他的脊背——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机会。
她听到了他的召唤。
侍从首领姿态曼妙地走进房间的时候,那个有着香甜血液气息的同类正匍匐在地上,衣衫凌乱,面色苍白,但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一个有着魅魔血脉的人类可以在术士这里拥有上百种不同的用途,她并不想妄做猜测,但着上百种用途中确实有着一个最为普遍和常见的,而且他确实有着那种不属于人类的俊美:“我应该为他准备哪个房间呢?”她暧昧地问道:“我的主人?”既然您已经拒绝了一对侍女?
“客人的房间,”异界的灵魂说,“随便哪个。”他衡量了一下,“给他一瓶蜜酒,还有治疗药水。”
侍从首领谨慎地观望了一下新主人的神色,好吧,看来这个也不是。他的价值应该更多地在他所能给出的黑铁和精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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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袍女士知道自己疯了。
确切点说,马伦.洛伦诺斯,那个北方奴隶并不能说是她的弟子,她已经完成了与导师之间签订的契约上所有的工作,但距离得到一个弟子还远得很。即便他有着魅魔的血脉并且已经被激发了出来,但马伦至多只能成为她的学徒而非弟子——凡人无法懂得学徒与弟子之前的差别,因为他们只知道这两者都会称呼法师或是术士为导师,但在法师塔和术士塔中,学徒和弟子的身份是截然不同的,在最苛刻的导师手下,学徒可能忙碌上几十年也未必能够成为弟子,能够成为弟子的人不但要煎熬过之前的十几年,还要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和温顺博得导师的好感,才能获得他的直接教导,与他签订正式的契约——学徒只能接受弟子的教导,以及承担起那些似乎永无止境的琐碎劳作。
不过就算马伦是她真正的弟子,在格瑞纳达,在一个具有着巨龙最纯粹的血脉,一个皇子面前他还不能说是什么重大的牺牲,更别提他的弟子身份大家都可以说是心知肚明,而且是他先背弃了她,她的羽翼温暖了他,把他从必死的耻辱境地中救了出来,但他是怎么做的呢?他在她的心房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就这么毫不犹豫地跟着他的新主人离开了,灰袍女士知道等到明天一早,皇子的侍从会送来宝石和金币,或许还有魔杖与卷轴,好来夺走她对马伦的最后一点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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