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放它。”主任牧师命令说:“让我们看看东冠。”
法师鞠了个躬表示接受了这个命令,他从自己的次元袋里抓出了一枚拳头大的小水晶球,法术被施放后水晶球中先是出现了一阵灰白色的雾气,然后就像是有海风吹过,雾气消散,显露出彩色的影像,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葛兰,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他在举行祭典。”一个牧师说,简直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怒气,他们知道东冠的领主会定时祭祀塔洛斯,但他们一直以为那只是个小仪式——有些虔诚的信徒确实会在自己的宅邸里供奉神祗的雕像,向他/她奉上祭品,但如果这个仪式将会奉献上十名以上的祭品,那就必须交给神祗的牧师来做,就像是白塔的女领主在和她的丈夫缔结婚约时,他们不能自行宰杀牲畜祭献格瑞第,而必须由格瑞第的牧师来执刀那样——东冠领主以往也是这么做的,起先塔洛斯的牧师们还会暗中监视与观察,但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也不由得懈怠了下来,毕竟每十天一次的召唤风暴或是一次毁灭性的暴力行动就已经足够他们耗尽心力的了。
“一个盛大的祭典。”主任牧师阴沉地指出,牧师们都看到了那些在海水中挣扎的奴隶,少说也有数百名,而且除了海豚圆溜溜的脑袋,和标志性的长长吻部,他们还看到了鲨鱼的三角形鱼鳍,只是这些嗜血的海中暴君暂时还被铁丝与亚麻交织成的网阻拦在浅海以外,这种情形塔洛斯的牧师再熟悉没有过,塔洛斯喜好毁灭与混乱,但偶尔他也会欣赏一些精巧的祭祀手法,像是这种先饕足他的奴仆,再饕足他的侍者的行为主任牧师就做过不止一次,但他为塔洛斯奉上的祭典中至多也只有五十名奴隶——他不得不深刻地怀疑起领主的企图,这个凡俗的统治者想要做什么,借此来献媚塔洛斯并动摇他的位置吗?他严厉的目光扫向其他牧师,是不是他们之中有谁与领主达成了协议,想要借着这个祭典来换取塔洛斯的欢心。好调换一下两者的位置,甚至让他回归到塔洛斯的怀抱?
主任牧师的视线在落到一个年轻牧师的脸上,后者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会是他吗?但主任牧师随即发现他的惊慌并非来自于这场祭典。
施放这个法术的法师将水晶球略微移动了一下,画面的视角也有所变化。那个年轻牧师看到的就是东冠领主身着的那件长袍,“让我们看的更清楚些,”同样注意到这点的主任牧师喊道:“那件袍子上绣着的是草叶还是闪电?让我仔细瞧瞧!”
法师操纵着他的另一双眼睛,画面颤动着,片刻后稳定下来,而后牧师们看到了那件华丽而精致的长袍,上面的纹样让他们如坠冰窟。
他们几乎已经看到了暴怒的雷霆、飓风与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们将会死去。死去后的灵魂则会在无穷无尽的折磨中哀嚎挣扎,每个人的眼中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极度的恐惧与憎恨。
“这是一个错误,”主任牧师立刻说,他的反应表明他能成为塔洛斯的主任牧师并非侥幸:“但还有挽回的机会——而且我们并不是没有发现……我们,我们只是……”
“只是他第一次那么做而已,”他的弟子马上补充道:“而我们立即就发现了,并且正准备去弥补这个错误。”
“一个惩罚,”主任牧师纠正道:“一个如同雷霆般迅捷与狂暴的惩罚。”
“毁灭他们!”
“毫无疑问!”
“即刻!”
“无需容情!”
牧师们七嘴八舌地说道,一边如字面意义上的摩拳擦掌,“好极了。”主任牧师说:“都去准备吧,我们要在祭典完成之前结束整个行动。”免得这场盛大的祭典真的引起了塔洛斯的注意,到那时无论是东冠的领主还是他们都要永远地沉沦在塔洛斯的怒火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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