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拉伊德还是感到了一阵怒意涌上心头。
“但这也不是你出卖我们的理由。”她硬邦邦地说道。
“我没有出卖任何人。”索法说。
“哈,”拉伊德说:“你站在那个死灵法师身边,如同一个温顺的仆人。”如果不是那个死灵法师,她们,至少拉伊德是可以逃走的,但有了死灵法师和他的不死生物军队,拉伊德也只能束手就擒,回忆起最后的景象,血色也被不由得从她的面孔上褪去:“他们都死了吗?”
“没有。”迎着拉伊德嘲讽的眼神,索法带着几分喜悦说道:“没有,你相信吗?一个也没有,”她顿了顿,“等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会让你见到他们的。”
“在哀悼荒原上吗?”
拉伊德不信,她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她设法用预设的几个陷阱短暂地阻挡了术士们进攻的脚步,好让她的人转移到一个高处的平台上,斑斓的法术在她们头顶,脚下与身边爆开,但造成的伤害并不致命,若是有术士浮空,她就命令她的士兵举起弓弩把他们射下来,术士们就在下方燃起火焰,火焰灼烧空气和石头——她知道或许终究难逃一死,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之心,或许术士们觉得得不偿失,自己离开了呢?
然后那个死灵法师就来了,她一开始没有注意到那个灰袍,他几乎与废墟融为了一体,但他的召唤物,那些不死的尸骸却不是,它们从每一条缝隙,每一块岩石,每一条暗河中爬出来,成千上百地纠结在一起,将自己与别的骨骸融合成蠕动着自下而上溯流的潮水,她们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被它们淹没,被拖拽到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就算拉伊德释放出了最危险与最灼热的白火,也没能改变最终的结局。
“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索法说,她也知道单凭只字片语很难说服拉伊德,不过她们原先的关系也不过比敌人更好些,甚至称不上朋友,她也只是为了那些或是因为愚蠢,或是因为贪婪,或是因为偏执而成为拉伊德附庸的女性们,她们或许犯了错,但错误还不至于大到付出自己的性命。
“如果按你说的,我们遇到了一个圣人,哪怕他身着灰袍也愿意来拯救我们,”拉伊德说:“那么我可以走出去吗,自由的,不受任何拘束的。”
“不能。”索法说,拉伊德从鼻子吹出一声尖锐不屑的哨音:“所以你是来愚弄一个囚犯的是吗?你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们要切掉你的手臂。”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拉伊德的心猛地一跳,立刻抬起手,将它伸向声音的源头,但她没有感到那种熟悉的,魔力流过身躯而后通过双手喷涌而出的感觉,只感到了一阵空虚——术士固然无需如法师那样记忆法术,却需要冥想来回复自己的精神力,拉伊德在最后的挣扎中没有给自己留余地,现在当然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之后你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谈,”死灵法师说:“不过我并不觉得那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啊呸1拉伊德说,她不甘地扭动着身躯,她知道有很多人都想要谋夺她的这条手臂,不止一个术士企图通过婚姻来合情合理地谋夺它——毕竟结婚后妻子的一切都是属于丈夫的,她知道即便失去手臂也未必会死,他们会期望她生下同样具有龙裔特征的后代——她的父亲得到了很多利益,但他贪心不足,还在追逐成为大公外祖的臆想
“这不是什么龙裔特征。”死灵法师说,他可以不解释,但那样伊尔妲肯定不会允许他拿走它:“嗯一定要说,只是一件拙劣的仿制品罢了。”索法瞪着他,也许这个死灵法师确实是个例外——那些被尸骸的漩涡带走的人都被裹挟到了距离蜥蜴岩很远的地方——沿着依然奔流不息的地下暗河,她看到了,如她与拉伊德所说,有几个人受了伤,但都活着,并不如术士们以为的,他们被不死生物撕裂,灵魂被灰袍收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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