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撒丫子狂奔。
跑到了高丛灌木林中后,才让他有了一丝丝的安全感。
等他再次回到驻地时,只见遍地废墟,不少的士卒哀嚎,没能逃得过这场树雨和鱼雨的士卒被夺去了性命,人力在天威面前是那样的软弱无力。
而且这天威还是最后的一息。
仅仅是最后的一息就恐怖如斯,若是在海面上遇到风暴,李宽不敢想象。
但是,他现在差不多被心中的怒火燃烧了所有的理智,在出征之后才想起这些场景,已经由不得他退却,只能再次祈求福星爷爷的眷顾。
上天确实是眷顾他的,行船的大半个月海面上风平浪静,安全到达了刘仁轨他们的驻地。
但是,上天却又喜欢给他开玩笑。
在到达自日南后,风暴席卷了码头,停靠在海岸边的楼船连碎片都没有剩下,看不出一丝楼船停靠过的痕迹。
俗话说上天给你关了一道门,会给你开一扇窗,大抵就是李宽现在的感觉,他很庆幸刘仁轨乘坐的楼船停靠在了一处隐蔽海湾,并没有收到侵袭,否则他只能从陆地长途跋涉回长安。
整顿好一切,李宽才正式接见了刘仁轨。
这次正式的接见,刘仁轨没说一句话,直挺挺的跪在了李宽面前。
“起来,你该跪的不是本王,而是该给你带来的海军士卒,该给那些留在战场上海军士卒家人下跪,本王早在你出征之前便告诉过你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可曾记住?本王给了你二十门宣武大炮,为何不用?就因为你心中的假仁假义,跟随你的海军士卒牺牲了几百人。
几百人啊!
这些可都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士卒,曾在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你可曾想过对他们仁慈,可曾想过基隆还有几百户家人等着他们回家团聚?”
李宽越说越怒,紧攥的拳头发疯似得捶打案几,手臂上的青筋冒起,犹如一条条狰狞的小蛇。
听到李宽的问话,想到往日的情谊,想起基隆的几百户家人,刘仁轨泪如雨下,道:“殿下,末将罪无可恕······”
“闭嘴。”李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拍着案几,做了几下深呼吸,平复了心境,正色道:“此时不是你自请罪责之时,现在你想的应该是如何弥补,你的罪责本王自会追究,起来吧!”
追究罪责?!
其实,李宽也不知道该如何追究刘仁轨的罪责,撤出海军大将一职,海军中无人可接替刘仁轨的职位,毕竟刘仁轨在海军中的威望无人可及,除了他自己以外。
没有人才,难啊!
李宽长叹了一口气:“仁轨,你要记住,你如今所在的地方不是大唐,在这些地方没人会给你讲所谓的仁慈,他们都是一群尚未教化的野兽,只有鲜血才能让这群野兽知道痛、知道臣服,懂得敬畏。”
“殿下,末将明白。”刘仁轨面带狠厉,当初象兵冲入士卒中的场景至今挥之不去,追捕他们的暹罗土著的肆意大笑,如今依旧萦绕耳旁。
“下去准备吧,带领大军杀向暹罗国才是你该做的事。”李宽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