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身体大多都已到极限,不发干粮,或许有些人便没办法支撑下去。再说了,连王平都不知道,下一场战斗结束后自己是否还有呼吸,死囚临刑前都能吃上一顿饱,何况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
“诺。”麻子点头。
从袋子里摸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干肉脯,放在石头上,随即转身离去。
“劳驾,分一下。”王平对贾穆道。
话音刚落,贾穆已经扑了过去,将肉脯分成三份。
递了一份给王平,见那位正在替王平清理伤口的飞军两手实在不得闲,知会了一声,让其完事后自取,随即抓起自己那份塞进嘴里,便待大嚼。
贾穆知道自己吃相有辱斯文,可他现在实在饿到极点,管不了那么多。
“别吃太快。”王平忽然道。
贾穆一楞:“什么?”
“不易消化,浪费。”
贾穆羞愧无地,粮食如此紧张,浪费何其可耻?
“该怎么吃?”
“看。”
王平将肉脯送到嘴边,顺着肉脯纹路撕咬了一小条下来,慢慢咀嚼着,嚼了好一会才咽了下去。王平咀嚼时间长得发指,似乎想把食物里的每一分能量都榨出来,补充体内所需。
贾穆望向王平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敬佩。
他没有说什么,有样学样,撕下一小丝肉条,细细咀嚼。
清理伤口时王平痛得倒吸凉气,额头冷汗涔涔,也硬是撑着一声没吭。
这个小好几岁的年青人,有着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沉稳、坚毅和果毅,无论能力还是心性,王平都是一员出色的战将。别的不说,飞军在羌人地界孤军奋战这么久,打到弹尽粮绝,全军折损近七成仍没有崩溃,就绝对是一件超出贾穆长久以来既定认知的不合理现象,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奇迹。
“好了。”为王平治伤的飞军战士认真道:“头儿,你的伤不宜再动手。”
王平点头:“哦。”
“每次答应得快,就是不守信用。”
那战士小声嘀咕着,从石头上拿起自己那份肉脯,起身离去。
“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还剩多少人?”待那战士走远,贾穆低声道。
“两百零七。”王平沉声道。
“能战者几何?”
“不好说,取决于敌人和形势。”王平看了贾穆一眼,解释道:“剩下这些兄弟,那些看起来已经快不行了,敌人来了他们或许还能爬起来拼命。同样,那些看起来还能打的,即便没人碰,他们也可能忽然倒下,再也没办法自己站起来。一定要个数,百人左右吧。”
贾穆低下头,不敢看王平的眼睛。
他也知道,飞军几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部队能坚持到现在,凭的是胸中那股不屈的信念支撑。飞军的坚韧、顽强和同袍一心令他震惊,可眼睁睁着看到如此强悍的一支部队,因为种种缘故陷入绝境,濒临绝灭,贾穆完全能理解王平心中的痛苦和自责。
王平神情平静,但眼眸中的那些激烈情绪,贾穆尽收眼中。
愤怒。
悲怆。
不甘。
压抑。
伤感……
飞军不是没打过硬仗,作为逐鹿军王牌部队之一,飞军经历恶战无数,重大折损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却从未象今番这样如此惨痛,几近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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