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一声令下,城门徐徐开启。驰骋入城,勒马太师府前。吕布并曹操,双双下马。解剑入内,廊下除靴。
“卑下,拜见太师。”
“二位将军免礼。”见曹孟德即召即到。王允亦安心大半。此事,当非曹孟德所为。
待落座,曹操抱拳求问:“敢问太师,何故急召?”
“中牟酒家吕伯奢,孟德记否?”王允反问。
曹操一愣,急忙追问:“莫非所献酿酒法,缪也。”
“非也。”王允言道:“酿法无误,酒品上佳。”
“如此,甚好。”曹操这便心安。
见其仍后知后觉。便由不其侯伏完,试问道:“孟德可知发丘梁孝王陵乎?”
“然也。”曹操仍不动声色。以不变应万变。
伏完轻咳一声,道破详情:“先前,太师早有断言。盗掘前汉王陵,非一人之力。金玉明器,沉重难移,必僦车船。遂命有司严查沿途关津,果有所获。”
“莫非……”话已至此,曹操焉能不知。
“正是中牟酒家吕伯奢,假贩酒为名,暗输贼赃。皆知此人与孟德私交甚深,且传证齐备,并无差池。故沿途关津,皆无人阻拦。不料敖仓(港)装船时,因酒瓮沉重,乃至麻绳中断。坠地崩裂,露出瓮中明器。”伏完言道:“瓮中所藏,皆梁孝王地宫之器也。”
“竟有此事。”知晓前后诸情,曹孟德一时五味杂陈。非己所为,可就此脱罪。奈何吕伯奢竟私通发丘贼,盗掘梁孝王墓。自取灭门之祸也。
“此人,已被司隶校尉所拿,举家下狱。”王允言道:“事关宗室,论罪当夷三族。我已命三司会审。孟德可愿佐之。”
“固所愿也。”曹操抱拳领命。
“吕伯奢,人在甄都大牢。”王允言道:“孟德自便。”
“喏。”曹操领命。王太师所谓“自便”,乃指“自辩”。让曹操“自证清白”也。吕伯奢毕竟一酒家。醉心酿酒,并无权势。如何能手眼通天,盗掘前汉王陵。背后何人指使,曹操疑点重重。若不能水落石出,查出背后主谋。曹孟德恐难,置身事外。
曹操不敢怠慢。汇同廷尉、御史中丞、司隶校尉,入监牢会审。
知曹孟德权重。司隶校尉李肃,遂暗中示好:“明公当知,此乃灭族重罪。恐吕伯奢老迈丧胆,有失计较。何不先行一步,我等稍后便至。”
曹操心领神会。不敢托大,这便拜谢:“多谢校尉。”
“不必,不必。”李肃眼中,精光一闪。卖个人情,必有厚报。
曹操先行入狱,探视吕伯奢,满门家小。
“伯父,何苦来哉?”曹操拭泪相问。
见曹孟德,如见救星。
“家门不幸,无颜苟活。”吕伯奢老泪纵横,隔槛相问:“死我一人,不足为惜。敢问贤侄,可保我儿孙否?”
“伯父稍安。”曹操反问:“可有主谋?若为从众,家门当可保全。”
吕伯奢连连摇头:“乃出不孝子,并无旁人。”
“嘶——”闻此言,曹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