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王温润如玉,如沐春风。虽从未口出此狂言。然五胡四夷,早深切体会。前人吹过的牛逼,自有后人逐一兑现。此,便是我煌煌天汉。
高句丽趁帝国抵御强敌,无暇他顾。行拔葵啖枣,偷鸡摸狗。如此小打小闹,小偷小摸。换做一般人,捏着鼻子,忍忍也就算了。奈何,遇到了蓟王刘备:“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于人。”
换言之,有恶必惩,凡善必赏。毋论大小。待人宜宽,却非烂好人。孤王眼里,容不得沙子。
蓟王嫉恶如仇,睚眦必报的性格。为人处世,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的利落。读者君,定要能体会。
恩不度日,仇不过夜。就是这么爽快。
“(高句丽)其马小,便登山。”
小马登山,仅此一句,便知国中无良马。
山地还好。一旦到了平地,小马的劣势,显露无疑。马訾河谷的高句丽游骑,皆被蓟国斥候拍马追上。手起刀落,砍翻马下。无有例外。实在是跑不快啊。
马訾河谷,因何能快速通行。正因水大。丰水时,激流不断冲刷河床,待枯水时,水量骤减,两侧河床裸露,曝晒后成谷地。一马平川。
后世常有骑行者,由丹东出发,沿河谷向北骑行,直达长白山脚下。行程一千五百余里,穿过整条河谷。足可佐证。
路遇枝津亦无妨。便有机关桥车,下水搭桥。稍作停留,大队人马便可安然度过。
太史慈,如虎添翼。八百飞翼卫,一战成名。
高句丽王伯固,御驾亲征。二位王子,一位留守尉那岩城,一位留守纥升骨城。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纥升骨城头,大王子拔奇,身披甲胄,彻夜巡视。
“报——”便有巡城心腹,登楼禀报:“殿下,有人射箭传书。”
“箭在何处。”拔奇心中一凛。
“在此。”心腹遂将黑羽箭取出。箭杆上果然绑有白绢。
拔奇拔刀断绳,展开细看。先惊后喜。蓟王已攻占尉那岩城,俘虏其弟伊夷模。蓟国精锐,正直扑纥升骨城而来。从头至尾,信上并未明言,乃是以劝降口吻,例行通报。无论谁捡到此信,皆不知大王子通敌之事。
唯有大王子拔奇,心领神会。
信上言,蓟国大军水陆并进,杀奔纥升骨城而来。命城内守军,开城出降,免遭生灵涂炭。
看似威吓,实则是让大王子拔奇见机行事。里应外合,迎接王师。
心念至此,拔奇这便言道:“传我将令,速速升帐议事。”
“喏!”
中军大帐。大王子拔奇,大马金刀,居中上座。
各部留守渠帅,纷至沓来。
拔奇环视众人,开门见山:“今夜巡城,有蓟国细作,箭书入城。书中所言,字字惊心。拔奇年少,不敢妄断。便将各位叔辈请来,共同商议。”
“箭书何在?”主簿然急问。
“箭书在此。”拔奇将白绢,双手奉上。
主簿然急忙接过,在灯下细细端详。须臾,一声长叹:“正是蓟国密信。”
“何以知之?”拔奇一愣。
“此绢,名为‘散花绫’,乃蓟国特有。”主簿然惨笑:“绢上所盖印章,正是二王子随身之物。近身私物,如何能落到蓟国之手。必然是城破被俘。”
闻此言,帐内众人,皆大惊失色。
拔奇急问:“为今之计,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