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殿,坐落在云台之上。
云台高耸,易守难攻。前窦大将军,兵败枭首,时窦太后亦被软禁于此。王甫、曹节等人窃以为,云台高耸,与世隔绝。窦太后孑然一身,凄凄惨惨,冷冷清清。不出数载,必郁郁而终。不料蓟王横空出世,阴差阳错,续命至今。后得程璜辅佐,移居永安宫,再尊太皇,改永安为长信宫。因辅佐少帝,遂迁回云台暂居。声势复起。
云台内臣,以清忠五宦为首。素来忠义,并无劣迹。再加未雨绸缪,机关强弩齐备。以车障道,据阙楼、角楼,居高下射。饶是何府死士,亦死伤过百,未有寸进。
清忠五宦,与黄门令左丰交好。从不尊张让、赵忠等,中常侍号令。乃新一辈黄门翘楚。亦是何进眼中钉。
“何人鬼祟!”阙楼上守卫,大声呵斥。
“休要放箭。”便有一小黄门,自暗处走出。
“何故乱闯。”守卫再问。
“奉陛下诏命,求见太皇。”
“且上前来。”守卫言道。
“好。”小黄门拾级而上,便有卫士移开车厢,放小黄门入内。
“随我来。”搜身后,卫士领去后殿,与窦太皇相见。
“奴婢叩见太皇。”
“可是陛下,遣你来此。”窦太皇一如既往,淡泊名利,看淡生死。
“正是。”小黄门遂将陛下诏命呈上。
“四面城门紧闭,街上乱军逆窜。传闻,司隶校尉袁绍,已囚禁城门校尉赵延。城门守卫,皆其党羽。以你之羸弱,如何能破门而出。”窦太皇确认无误。
“太皇明见。”小黄门,早有定计:“正因奴婢力不从心,故来寻太皇相助。”
“朕如何相助。”窦太皇问道。
“乞屏退左右。”小黄门答曰。
“放肆!”长信太仆程璜怒斥:“莫非心怀不轨,欲趁机行刺乎!”
“老大人明见。奴婢并无二心。”小黄门辩称。
“朕信你。”窦太皇示意程璜等人殿外恭候。
“喏。”程璜不敢忤怒,这便清空大殿。
“恕奴婢无礼。”小黄门再拜起身,趋步近前,低声耳语。
“原来如此。”窦太皇眸光闪动:“却不知,此前朝隐秘,你不过双十年华,如何得知?”
“不敢隐瞒太皇。”小黄门答曰:“奴婢乃大长秋养女。”
“曹节养女。”窦太皇轻轻颔首:“今夜,大将军与十常侍,不死不休。唯曹节置身事外,原来已命你暗中行事。以朕观之,你与程中大夫相比,亦不逞多让。”
“太皇谬赞。”小黄门进言道:“事不宜迟,太皇且随我来。”
“也好。”窦太皇微微一笑,似起心事。眼中颇多,复杂难明。
小黄门未曾在意,前方引路不提。
北军大营。
董卓、丁原,与浑身浴血的司隶校尉袁绍,并肩入内。
“见过周将军。”三人先行礼。
“某不过小小一候官,不敢称将军。”周慎回礼。
袁绍笑道:“今夜虽为候官,焉知明日不可官复原职,更进一步。”
周慎心领神会,却佯装不知:“校尉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