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下之事,出神鬼乎?”陈琳必有此问。
“假神鬼也。”许攸答曰。
“何以知之?”陈琳遂问。
“主公命四海令入甄。”许攸道破隐秘:“假仙门而制之也。”
“其原如此乎。”陈琳自悟。与好友满饮,落杯相问:“若史董二侯,皆非汉室。天下共主,又当何属?”
“我主可乎?”许攸笑问。
“可也。”陈琳正如此想:“天下三分,九州幅裂。今汉式微,难以回天。我主三兴,天命所归也。”
好友心中所想,许攸焉能不知。陈琳为国秉笔,掌《朝闻日报》。左伯纸,历经改良。产量大增。蓟国莘莘学子,多弃简书。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大行。活字印刷机,早已代替雕版手印。更助《朝闻日报》刊发。
故,集思广益,遍采民风。蓟王称帝,汉室三兴。绝非陈琳,一家之言。而成举国上下之共识。
正因,蓟国五百城港,二千万民。皆有此念。才借陈琳之口,说于好友当面。以求,好友许攸,进言蓟王座前。陈琳,乃出门下。为蓟王私臣。自当避嫌。
其中深意。智多如许子远,焉能不知。遂笑言:“孔璋,何其急也?”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陈琳举杯慨叹。
再与友满饮。许子远,落杯言道:“先帝言,汉室三分,世家七分。后黄巾播乱,关东摇荡。才有我主,兼督四州。孔璋以为,至今,天下几分?”
“若以九州之论,当为中分。”陈琳斟酌言道:“若以寰宇论之,我主已十取其七。”
“‘权既在手,寰宇可驱’。”许子远,言及利害:“孔璋,岂只虑汉帝乎?”
“天下五帝。”陈琳,幡然醒悟。
许子远,语透深意:“我主,为天下共主,不远矣。”
陈琳,心领神会:“天下共主,非出汉帝。”
“知我者,孔璋也。”许攸举杯,再浮一大白。
洛阳金市,“天下一”玉石商肆。
榻上贵公子,悠悠转醒。
见精舍陌生,不由出声:“我身入黄泉……”
“君侯,少安。”忽听外室人言。
榻上贵公子,艰难起身:“你是何人?”
便有一人,仙风道骨,褞(yù)袍入内:“钜鹿张角。”
“莫非,大贤良师。”贵公子,亦闻其名。
“正是区区。”大贤良师笑答。
“吾父何在?”贵公子,猛回魂。
“宋氏满门伏诛,唯君侯得免。”大贤良师,面露悲容。
“皇后如何?”贵公子踉跄下榻。
大贤良师,伸手搀扶:“禁中传闻,皇后‘自致暴室,以忧死’。”大贤良师答曰。
“葬于何处。”贵公子,含恨发问。
“宋氏旧茔,皋门亭。”大贤良师答曰。
“何人葬之。”贵公子,又问。
“乃诸常侍、小黄门在省闼者,共合钱物,收葬之。”大贤良师,知无不言。
“孟德何在?”贵公子,又问。
“曹操,从坐免官,已归乡里。”京中太平道,耳目众多。大贤良师,无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