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闵纯重重击掌:“金阙在望。”
“此话怎讲?”便有人问道。
“堂内数人,皆善识人辨物,号‘通士’。其居上首之中者,名唤:朱建平。乃豫州沛国人,精通相术,常于街巷之间为人相面,据称十分灵验。蓟王建四方馆,此人便自投上门。欲学郭隗,为天下之士开路。后有雅乐郎河南人杜夔,乐安人周宣弃官来投。与蓟国国医馆华大夫并称“四奇”。华佗之医诊,杜夔之声乐,朱建平之相术,周宣之相梦,已渐为世人所知。”耿彧见多识广,为众人解惑:“令兄进了又出,必是见他面相不凡,朱建平授以‘直升之权’。”
“何为‘直升之权’?”
“无需层层比试,直升上层。”仰望七层高楼,耿彧喃喃道:“‘直升’等同于‘擢升’。若能直升三层,出仕蓟国亦可擢升三级。七楼自上而下:百石、二百石、三百石、四百石、六百石、千石、二千石。共七级官俸,如此楼。”
“哦哦哦!”众人纷纷点头。
果见右侧天梯徐徐升起,停在五楼处。
“六百石!”人群中一声惊呼。
闵纯问道:“同为五层。秩六百石,比六百石,又当如何区分?”
“且看‘优良及第’。若是‘良’,便是秩六百石。若是‘及第’,乃比六百石。”耿彧果然知道。
“若是‘优’,又该当如何?”闵纯再问。
“优而升也。”耿彧轻轻向上一指:“可再登一层。”
须臾,见颜良又出。不等楼下众人急切发问,楼上馆丞高层唱喝:“颜良优升——”
“一千石!”耿彧重重击掌:“且看是秩千石,还是比千石。”
“颜壮士且稍后。六层考官现人在长安。馆长已命人快马请来。”馆丞这便言道。
“此去长安,路途遥远。急切间如何能到?”楼下众人纷纷叹息。
耿彧笑道:“此长安非彼长安。馆丞所说长安城,在黄金台正北,约二十里处。”
“原来如此。”众人纷纷点头,此人知之甚多啊。
不多久,便听马蹄如雷。一队蓟国精骑自北呼啸而来。
“颜良何在?”人未至,声已到。
见此人身披大氅,一身搪瓷札甲,顶红缨,覆鬼面。背后骑士各个威武雄壮,皆豪勇之辈。众人无不面露敬畏。
“此是何人?”人群中有人小声问道。
“左军司马,崔霸。”便有人悄声相告:“幕府六司马之一。乃蓟国宿将。”
“司马且往上看。”五层馆丞临轩挥手。
崔霸仰头一看,正与颜良凌空对视。不由双眼一亮:“好一条莽汉!”
一把扯落披风,乘天梯直升六层,赶去相会。
“若能打平,便可得‘良’。即便落败,亦有比千石之俸。”见崔霸气势逼人,闵纯仿佛再给自己打气。
“大哥纵横泰山无敌手,阵上难有三合之敌。如何能败?”众兄弟纷纷壮大声势。其实心中也颇多不安。
两人遂入楼比试。
须臾,见崔霸先出,旁若无人,自行下楼,领兵而去。
不多久,又见颜良徐徐走出。面无喜色,似已落败。
众兄弟心中一紧。正不知该如何相劝。忽听馆丞高声唱喝:“颜良优升——”
轰的一声,整个四方馆炸开了锅。
“二千石。”耿彧长出一口浊气。此三字,着实有些烫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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