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又强打精神,问道:“若固守八关,可阻合肥侯上洛乎?”
“合肥侯无需入京。”窦太皇有先见之明:“南阳乃陪都。又是龙兴之地。城中离宫,只需稍加修缮,足为称帝所需。先有徐豫七王联名上疏。若再得朝中宿臣(三公九卿),亦或是党人上疏,助长合肥侯声势。车入宛城,登基为帝,水到渠成。”
“八关都邑,自保有余,讨逆不足。”董太皇亦有明见:“合肥侯有恃无恐。若坐视其擅自称帝。关东豪右大姓,名门士族,必投合肥侯。不遵洛阳号令。天下十三州,恐折去半数。”
“封君列候之食邑,多在关东。”窦太皇言道:“待合肥侯称帝,执掌关东半壁江山。洛阳宗室必生异心。”
“许,不至如此。”董太皇苦笑:“据我所知,洛阳封君多将食邑,质押金市子钱家。料想,便是合肥侯,亦不敢轻易得罪。”
“原来如此。”略作思量,窦太皇言道:“若如此,天下十三州之归属,未必如合肥侯所愿。”
董太皇亦醒悟:“大汉一藩。”
“正是蓟国。天下诸侯及州郡长史,多以蓟王马首是瞻。若蓟国忠于洛阳,则无人心向南阳。”言及此处,窦太皇忽低声道:“却不知,时至今日,太妃如何着想。”
“蓟王洛阳遇袭,恐太妃迁怒你我。”董太皇一声叹息:“时不利兮,如之奈何。”
窦太皇轻声道:“不若当初,远遁漠北,终老余生。”
董太皇一时无言。
窦太皇舍得一世荣华。然董太皇却如何能轻易割舍。
束手无策,唯有静观其变。
翌日,便有太学生聚集平乐观内,党魁精舍前。一日数百,十日过万。投书请命,求党魁拨乱反正。
得党魁张俭亲出相劝,太学生才纷纷返回。
于众目睽睽之下。党魁上表,求少帝禅位。
何董二戚,虽怒目相向,却也忌惮党人朝中势力,而无可奈何。少帝御览,遂命黄门令当庭诵读。
后问计群臣:朕,当如何行事。
二戚再次联手。朝堂之上,多出痛斥废帝,表忠少帝之声。
却也有党人,据理力争。
三方争论不休,难有定论。
待争论稍止。少帝看向一人:“卢司空?”
“臣在。”卢植起身奏对。
“司空以为如何?”少帝忐忑相问。
“尚书台虽无存书,然《废帝诏书》乃出太皇之命。既得太皇亲承,焉能有假?无故遗失,不知所踪。却非无有此书。故,臣以为,合肥侯理应罢黜,不可再登帝位。”
卢植乃蓟王恩师。
先前一席话,或是代蓟王所言。
少帝轻轻颔首:“不知所踪,非无有此诏。司空所言,甚慰朕心。且传诏合肥侯:恪守臣节,万勿生事。”
“喏。”
党魁上表,乃行投石问路。
亦将合肥侯所求,公之于天下。
究竟后事如何,稍后必见分晓。
蓟国都,王城。
陇右送嫁车队,列队入城。
引来路上行人,纷纷驻足观望。内中七仙女,神情各异,更添妩媚。
正应了后世那句:丑媳终要见公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