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
自党魁张俭应辟出仕,受以九卿之少府。更加阿阁兵乱,百官凋零。残余党人大批出仕,朝野上下,声势大涨。
更加大将军何进,又广发英雄帖。借太后之名,引无数豪杰高士齐聚洛阳。
北宫,黄门署。
残余中常侍,自觉大难临头,唯有摒弃前嫌,抱团取暖。共度难关。
“大将军意欲何为?”钩盾令宋典,惊疑不定。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又岂止他一人。
掖庭令毕岚,累日惊恐不安:“莫非,大将军欲杀我等,结好党人。助其权倾二宫,独霸朝纲。”
“党锢之祸,乃前大宦官赵津、侯览所为,与我等何干。”钩盾令宋典不禁叫屈:“党人自诩名流高士,如何能不分青红皂白,冤杀我等。”
“欲杀之而后快,又岂止我等。”玉堂署长张让,阴森一笑。
“何出此言?”宋典忙问:“我等与大将军,素无仇怨。何故以死相逼。”
“乃我亲耳听闻,焉能有假。”答话之人,正是前西园上军校尉,今长乐卫尉,小黄门蹇硕。
见太后卫尉,不请自来。众皆惊慌失措。
赵忠遂宽慰道:“蹇硕与我等同心,先前种种,多为遮掩,诸位切勿见疑。”
张让亦为众人解惑:“蹇硕借统领西园卫之机,命心腹小黄门暗中监视,往来园中各色人等。累日来。大将军何进,假麟子诸事,出入长秋殿。实则请命太后,欲诛杀我等,以谢天下。”
“果有此事乎!”众人无不惊惧。
蹇硕冷笑:“大将军自少帝继位,便博征智谋之士为己用,暗结外镇诸侯以翘首京师。又与袁绍等人谋诛内臣。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太后何言?”宋典忙问。
“太后言道:麟子初生,尚不足月。不宜妄动刀兵,起血光之灾。”
宋典不由长出一口凉气,彻骨奇寒:“幸有太后怜惜。”
蹇硕冷笑:“大将军何进,并车骑将军何苗,分立幕府,执政专权,朝廷内外,几成一言堂。今又与天下党人,谋诛先帝近臣。只因忌惮我统西园禁兵,恐伤及太后母子,故犹豫不决。此天赐良机也。趁其不备,矫诏入宫。我等一拥而上,乱剑砍成肉泥。再海捕天下,诛尽党人。重掌二宫大权,护我十万黄门子弟以周全。何乐而不为。”
赵忠老谋深算:“诛何进一人易耳。然其党羽,又当如何?其弟何苗,麾下五千胡骑,旦夕可至。若兴兵报仇,我等兵微将寡,如何能敌。且若我等先下手,不啻授人以柄。天下群起而攻之,非但我辈身死族灭,十万黄门亦难保全。”
与会人等,各自长吁短叹。生死两难,如之奈何。
左思右想,苦无对策。宋典、毕岚双双问道:“依二位大人之见,唯今之计,该当如何。”
“分头行事,先示弱,再恃强。”张让已有定策。
“愿闻其详。”众人异口同声。
“太后母舞阳君,及二兄何苗,数受我等赂遗,可求二人进言太后,先为我等障蔽。此乃权宜之计。为利我等,稍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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