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署前,列队如龙。整日门庭若市。青年才俊,远道而来,皆为应募记佐一职。
儒宗郑玄,掌太学坛。墨门钜子,掌将作寺。王充门徒,掌元素馆。道门女仙,掌观天阁。今又遣“月旦春秋”许靖,掌日报馆。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蓟王知人善任,足令人称道。
青州东莱,不其县。
经海市良医,细心诊治,童翊病症消退,人渐康复。旗船功能齐备。巧匠、良医,一应俱全。尽可好生休养。
不其令童恢,亦住隔壁。正如良医所言,兄弟二人,皆患虫瘕之症。只不过,尚未病发。童恢、童翊,史上亦是如此。若无蓟国良医诊治,二人皆得暴疾而亡。“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青徐近海,其人喜食鱼脍生鲜。此病乃颇为常见之地域病。奈何苦无良医,虽能暂时缓解,却终无从根治。且何时复发,亦无定期。救之不及,必死无疑。
尤其童翊,症状早发。如若再发,普天之下,唯华大夫能救。那时,再北上蓟国,如何来及。童恢遂与海市令商议,可否将胞弟,送回蓟国安心休养,以备万一。
海市令言:求之不得。令弟既举孝廉,除须昌长。必有真才实学。如入四方馆,当一鸣惊人。三百出仕,手到擒来。
童恢大喜下拜。
待童翊暂愈,北上蓟国。凭海市令举荐书信,入四方馆,幸登六层楼。拜为西林港令,比千石俸。西林港距楼桑,不过十里。性命无忧矣。
作为新任西林港令之举荐人,海市令亦得蓟王褒奖。欣喜之余,又心忧童恢恶疾复发。于是苦劝,待任期满,当出仕蓟国。
童恢感激不尽,深谢不提。
蓟国良医,善治虫瘕。随之不胫而走。
不出数日,便有青州百姓,顺墨水而下,赶来海市寻医问药。
从一日数人,数十人,乃是数百人。
医者父母心。所幸医药足备,海市令遂命良医,悉心诊治。
这日。便有一人家,自琅琊而来。言,乃是前司隶校尉诸葛丰之后,长兄今为泰山郡丞。年初卧塌不起,久治不愈。
良医诊过,实言相告:“此病非是虫瘕,而是水瘟。且病入膏肓,唯吐酒石散可治。然此散,乃虎狼之药。用量多寡,天下唯恩师可万无一失。为今之计,当速往蓟国。迟恐不及也。”
“如此,如此……”一门老小,尚在家中。患者胞弟,一时难以决断。
便有十余岁童子,躬身下拜:“叔父自归,我陪阿父,同往蓟国。”
“瑾儿年幼,如何能担此重任。”叔父摇头。
“闻太史子义,年不满十,携母归蓟。今已十二,叔父当信我。”少年温良敦厚,目光坚毅。
“如此,可与父先去。待我理好家中诸事,再去寻你。”叔父不忘叮嘱:“此去,不可生事。若起争执,当礼让三分。以退为进。切记。”
“喏。”少年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