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杀了?!”朱老爷失声问道。对于他这种常年居住于本土核心区域的人来说,杀一些土著固然不是什么接受不了的事,但向牛栏山这边捕牛人们连女人、小孩一起斩草除根的行为,他还是觉得颇有些吃不消的,觉得太过于残酷。当然了,他也知道,在这种争夺所谓的生存空间的战争中,斩草除根这种事真的是很难避免的,因为双方厮杀起来都很残酷。想当年,那帮趁着圣母升天节对西班牙定居点发起突然袭击,并将所有老弱妇孺屠戮一空的印第安人,也没有手下留情,所以朱衡也没办法指责什么人,只是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一点自己的惊讶。
“都被杀了。”高乔向导转过身去,一边帮忙搭烤肉架子,一边闷声说道。
朱老爷轻轻地叹了口气,看了看那残阳如血的牛栏山,似乎看到了无数印第安妇女和小孩用石头做着最后的绝望反击的场景。不过他很快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必要的情绪甩出了脑袋,然后坐在了一张随从端过来的马扎上,安心等起了晚饭。
晚饭自然是烤肉了。随从们去乡场上逛了一圈,然后便领着几大块牛肉和半个鸵鸟腿回来了。高乔向导拿出小刀帮忙削肉扦因为缺乏树木,他们只能割了一些从北方蔓延生长至此的大蓟的茎杆拿来穿肉其他人有的生火、有的准备香料、有的则从马鞍下取出了几个装满酒的牛皮水囊,总之忙得不亦乐乎。
吃完饭的时候,城里又发生了一阵激烈的争吵声,高乔向导似乎对这类八卦事务很感兴趣,跑过去了打听了一阵后,回来笑嘻嘻地说道:“那个伊尼戈又和人发生冲突了,据说是争论此前捕获的一个有几百头牛的野牛群到底是谁最先发现的。吵到后来,伊尼戈要求用火枪或刀剑决斗,结果与他相争的那人怂了,被迫离开这里,投奔附近别的地方了。”
“附近怎的还有别的地方?也是如同这样的定居点吗?”朱衡朱老爷有些吃惊,不知道东岸人如今在这潘帕平原上的扩张已经如此迅猛了。
“当然有了。”高乔向导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据说是你们东岸人设立的据点,同样是给捕牛人补给的。我去过那里一次,似乎是叫牛首乡(位于后世洛韦里亚城附近),人不多,常年住着的还不到牛栏山这里的一半。但牛的数量似乎是人的几十倍,整日里臭气熏天的,我很不喜欢那里。不过那边的野牛数量据说很多,所以仍然有很多捕牛人愿意以那儿为基地,出外寻找野牛的踪迹。刚才连夜出发疾驰往南方的人,肯定就是去牛首乡那儿了,除非他们愿意接下来几天内都居住在野外。”
其实,除了这位高乔向导刚才提到的牛首乡之外,因为捕牛业而兴起的东岸殖民据点还有两个个,分别是位于后世比达尔上校镇附近的获牛乡、位于特雷斯阿罗约斯城附近的野甸子乡,已经是位于内陆地区的捕牛中继站了,由此也可看到东岸人在潘帕平原上扩张程度之深入,也难怪西班牙人要急得跳脚。
他们可还清楚地记得,当初东岸人越过乌江到河西岸垦荒的事情呢,非常害怕沃野千里的潘帕平原也就此被东岸人一口吞下。要知道,这里可是和东岸人掌控于手的巴塔哥尼亚台地近在咫尺呢,渗透起来非常便利,不存在任何障碍。再者,西班牙人向来将草原上游荡的野牛看做自家的私产这其实有一定的道理,因为这些野牛最初的来源,都是西班牙殖民者遗失的家畜罢了结果自己舍得不捕或因缺乏人力、市场捕的野牛,竟然让无耻的东岸人越境捕猎起来了,这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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