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的话题说远了,他咳嗽了两声,“人上了年纪,一说起话来就容易信马由缰,勿怪勿怪。说回穴位,既然人身是气化,不论练与不练,气都在其中。穴,指的就是人体之气在流转中的节点。所谓封穴或是冲穴,就是拿所练之气去控制节点的状况,使用得当的话,退可以在乱战里控制自己的伤势,进可以一击破敌,就像刚才石老怪做的那样。不过这打穴的手艺可不简单,不是你背好了穴位图对着人乱来就能成功的。打穴要观察对方气的流动,通过呼吸,动作,在对的时机打中对的穴位,方能起到想要的效用。穴位受制,轻则剧痛,重则半身麻痹。”
“穴位如此重要,那后生之前用气封穴,伤处的淤血漚在穴位里出不去。时间长了,穴道就会受损,这是影响一辈子的伤势,只有极少的方法能够医治。所幸,他封穴的时间不长,而石老怪的功法最擅长以己气入它物,只要放开气脉让石老怪引导,就不会留下什么症结。”
一番话,让起司想起了受训时第一次接触一门新学问时的场景。一直以来他对气的理解被渔翁打的粉碎,气化万物,乍听起来与水生万物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差别,但他隐隐觉得对方说的气并非是一种元素。这种新奇感激发了法师的好奇心,他乐于接受所有未知的知识,况且这种知识并非是空谈设想,而是经过了许许多多剑七渔翁这样的人亲身试验,有理论有逻辑,甚至听对方的意思,对气的运用已经在他们的故土产生了复杂的派系分支。
“我也能使用它吗?您口中的气。既然您说谁都可以掌握,那即使不是我们一样肤色的人是不是也可以?”法师顺着对方的话提出自己的问题。
“当然可以,别说是肤色不一样,就是族类不同又如何?在故土,那些精怪异兽,凡具灵智都会尝试练气,就连故土之外,都有过许多前辈将气道传扬出去。据说,那游玄宗的寇御长老有轻身乘风之能,凭此技远游四方,教授有缘之人行气。被他点拨的生灵繁多,就连这里人口中最卑劣的精怪,哥布林里都有天资卓越之辈领悟了修气的法门。你要是想学老夫我现在就可以传你,但你要想清楚一件事。”老翁的话突然停顿了一下,“勿要贪多。”
魔法之道也好,气之道也好,都是许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走到尽头的深远之途,想要兼得的后果往往是泛泛之知,都无法深入。但起司并没有这种顾虑,他本身就是以博广为风格的施法者,对于他来说,气也只是另一种地区的魔法,多了解些总没有坏事,“我以为多并非是问题,问题是在多中迷失,譬如走在果园之中,看到前面的桃子大就把手里的桃子丢掉,最后两手空空一无所获。若能认清自己想要什么,便不会有坏处。”
“哈哈,说得好!那后生你就听好了,老夫我就教你这练气入门的法子,至于能不能修得,修成什么样,就看你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