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拒绝得了吗?啊?你也好,那个镇子里其他该死的人类也好,统统都要死!”河怪腹部的大嘴咧开,露出如山洞般的口腔。
见状,剑七反而挺直了身子,看起来没有立刻发动进攻或逃跑的打算。他看向对方,“好吧,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你至少该让我死个明白对吗?我是被结发镇的镇民雇来对付你的,死在你手里,也不算冤枉。可是那些镇民究竟做了什么,要让你如此大费周章的将他们置于死地?你看,死人是不会泄密的,再说就算我泄密也无法影响你的计划了不是吗?相较而言,比起立刻就要死的在下,我还更担心你啊。”
“你什么意思?”河怪,被眼前的人类搞糊涂了。她当然是不想把事情的缘由告诉剑七的,问题是,看那人的样子应当是确实放弃抵抗打算受死了,但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会说出担心自己的话?精怪,终归还是相对单纯一些,好奇心也旺盛一些,她要是此时不管不顾一巴掌把剑七拍死,其实也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然而她自觉胜券在握,嘴里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寻剑者等的就是这句反问,他立刻露出遗憾的表情。
“策划计谋却不为人所知,那不就无异于明珠暗投?你策划了如此周密的计划,还击败了我这般不自量力的挑战者。结果到最后结发镇从老到少,由上到下,竟无一人知晓你究竟为何杀了他们,又是以怎样的手段收割了他们的性命。这岂不是大大的无趣?等你完成了计划,漫步在死寂一片的结发镇里,你会得到什么?看着那些尸体,你可能会得到一时的快乐,但你会想到,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是因何而死,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是哪里冒犯了你。”
“这难道,不会让你在复仇的最初快感之后陷入永无止境的遗憾中吗?要知道,那些人死了就死了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死了!太便宜了,一下子,就一下子,我就变成了肉块,没有恐惧,没有悔恨,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多么丑恶的事才遭此报应!”
言止于此。剑七在情绪最激昂的时候戛然而止,他要把接下来的发挥交给河怪。如果刚刚的话真的将对方的情绪刺激起来的话,她会忍不住的。
“是的,他们该知道自己因何而死!他们得带着这份悔恨下地狱!”寻剑者要努力忍住嘴角的笑容,摆出惊恐的表情,他成功了。
河怪的四只手挥动着,表达着她的情绪,“那些愚蠢的,野蛮的人类!他们砍伐树木,把木头从山上推到我的河里!一棵一棵,一年一年!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每一次原木落水,我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随着河流颤抖!他们该死!他们当然该死!他们不知道自己伤害了什么!所以我从他手里拿到了那个东西,我接受了他的提议,我要把这些该死的人的该死的灵魂织成布匹,放到河水之底,让他们永远在溺毙的痛苦里悔恨!”
“是的,你当然要这么做。他们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他们理应得到这样的惩罚。你做的一点没错,恩怨分明。”剑七说着,小心翼翼的朝着河怪的身前挪动自己的躯体。他在调整位置和角度,缩短距离并寻找时机。他要用情绪和语言让河怪露出破绽,一个足以致命的破绽。
比如,此时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