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救我?我手上沾了不少草原人的血。”洛萨挠了挠脑袋,问到。
“你为什么杀他们?是出于私仇,还是为了公愤?”礼丑的眉毛很长,所以轻微的眼部动作就会带来明显的视觉效果。而他和精灵长者那种整张脸都被毛发覆盖的状态的区别在于,除了眉毛,嘴唇上方和下巴上的一缕长须之外他脸上就没有了其它毛发。
“都不是。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伯爵立刻回答到,其实他杀人的情况里绝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是如此。抱着杀人的打算闯入别人的家里,被人杀了也没什么好惋惜的。人因为肚子饿去狩猎野兽,野兽因为肚子饿来袭击人,在人的角度来看野兽当然是不好的,野兽也不会认是良善之辈。二者相互敌视,时间越长,牺牲者越多,此仇就越是无解。但,不论人与兽,人与人,相互之间再怎么敌视,生老病死都会如期而至的降临在每个个体上。我们都是尘埃,聚散都只是短暂的瞬间,在这短暂瞬间里还要困死在无法得解的枷锁里,未免太浪费了。当然,我能说出这种话也许是因为我已差不多要到散落的时候了。”
洛萨的神色变的消沉了些,这种消沉是因为他知道对方说的没错,而承认这种显而易见的现实,就意味着要接受人的生命本身的重量似乎没有它看起来那么重。虽然从逻辑上他懂得这个道理,可内心里总有些抵触。
“话题似乎跑偏了,抱歉,人上了年纪就会说些无关的话。而且,能和我说话的人也不多了。那些孩子们看到我表面上很尊重,实际上害怕的程度更多些,尤其是现在,不管仪式的结果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了。这也是变化的一部分,不接受不行的部分。”
伯爵点点头,将思绪拉回当下,“关于之前看到的那个灰袍,我还是觉得确认一下比较好。最好能和他沟通,他们的能力太强,即便不是带有恶意的,有些时候还是会干出后果严重的事。而且多个朋友终归比多个敌人好。”
“我知道你的意思,等天亮了,你就去白狼的营地里找你的灰袍朋友,把今晚发生的事告诉他。”
“那您呢?我答应过要在仪式前保护您的。”洛萨皱皱眉头,骑士必定信守诺言。再说今晚之事发生后,他也不放心让这个老人独自在这里。
礼丑下意识的就想告诉洛萨只是这一趟的时间里不会出什么事,可是他很快意识到伯爵说这句话真正的意思。
“嗯,好吧。我跟你去见他。既然今晚已经出手,心也就跟着动了,既然动了,就快些了结了好。免得到时影响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