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灰袍也认为此类法术是在取巧,非常危险的取巧。他们跳过了对生命和其所代表的内涵的探讨,直接尝试以手段对其进行影响,这玷污了魔法之道,将其带回什么都混沌不明的巫术里,甚至就连使用着巫术的萨满们,都会对此摇头,将其划归为不详的法术。
何况,起司亲眼见过薇娅那个法术的效果,将将死之人的生命注入他人体内,以剥夺生命为代价让另一个人得以苟活。这可能比吸血鬼通过吸食血液来维持存在还要令人不可接受。
问题是,现在的他没有其它办法,那些能够加速木材腐烂或直接对其加以腐蚀的法术不是缺乏需要的媒介,就是对周围的环境有所要求,而洞穴中长期恒定的温度和湿度过于稳定,阻隔了太多的可能。
背后的喊杀声愈发激烈,继续等下去,起司想要提前结束战斗的想法就将化为泡影。他终于还是决定采取那个法术,将自己自的左手贴到了木门上,同时右手紧紧的握着拐杖的顶部,这将会是他导引生命力的目标。
魔力在空气中欢笑,似乎是在为即将施展的法术叫好,它们不在乎什么底线,只在乎法师能否将自身引动。起司已经听惯了那笑声,他听过魔力的轰鸣,哭泣,哀嚎,轻歌,这些不同的表现分别对应了当前环境中的魔力与法术之间的相应程度,当然,在魔力如此浓郁的地方,你很难听到笑声之外的其它反应。
手掌,贴着木板。起司闭上眼睛,开始想象自己的手指皮肤中生长出小刺,能够进入木板,连通其中的脉络,像蛀虫一样吮**华。他见过薇娅施法,也跟她聊过一些法术中的原理,对于织法者来说,有此二者就足以尝试对魔法的复原,而且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很快,起司就感受到了来自木头内部的回应,那种回应自身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沉闷,呆板,像是过期食物进入口腔里的味道。
手掌上自然是没有味觉系统的,这是起司的身体在用他能理解的方式向意识描述正在渗入体内的东西,那股不该被称为生命能量的能量,正从手指缓缓向上蔓延。灰袍的嘴角不时抽搐一下,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像是被一层油漆涂抹了一般难受,被密封,被加工,而且是从内部的血管向外上漆的。
这异样的体验让起司几乎想要中断施法,可他还是强忍着不安与恶心,将这股生命力引导向自己的左手,引导向那根拐杖。过程中当那股能量穿过他的躯干时,灰袍额头上开始流出泛黄的油汗,甚至隐隐透着一点红色。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灰袍却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抗拒他的行为,抗拒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能量流入体内。这当然是由于起司选择的对象实在太过糟糕,如果他不是试图抽取一扇木门里的生命,他不至于有这么痛苦的体验。
痛苦会有回报,木门的颜色在悄然改变。哪怕隔着漆面,起司也能感觉到。